周霆琛看了一眼窗外,平静道:“都下去准备着吧。”众人散去,只留下严如云一个人跪在地上。
“皇上,江家来信,说一切都已经备好。”
他往条案上看了一眼,那里放着护甲和血浆。
“微臣有一言。”严如云咬牙道,“万一江家不可信……”
“朕没的选。”
周霆琛垂眼看着地上的心腹。
“他们想要这个位置,也要看他们坐不坐得稳。”
短短数月,他身居高位,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
既然如此,那不如找个清静之地,等她后悔了,无处可去了,好歹也有一个安身之所。
是他欠她的。
“那皇后娘娘怎么办?”严如云问道。
林明华么?
好歹夫妻一场,即使离心离德,过往回忆也还是历历在目。
“让她自生自灭吧。”
……
江家。
秦潇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手上捧着个小小的暖炉。
她体弱,畏寒得不行,天气一转凉,就手脚冰冷不似活人。
地上痛苦揉着太阳穴的,是江生。
“你这个毒妇!”
秦潇低头看他,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若我是毒妇,那也是将军培养得好。”
江生跪着爬行到秦潇脚边,抓住了她的裙摆。
“解药……给我解药,求你,求你了!”
太阳穴上青筋暴起,面色枯槁,一点也没有大将军的样子。
秦潇一脚踢开他:“江家谁说了算?”
江生面有不甘,可还是咬牙道:“……夫人您。”
“嗯。”秦潇满意了,“明天还需要将军按计划行事,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是,是。”江生痛苦不堪。
秦潇这才拿出袖子里的白色粉末,递到江生嘴边,笑看他如饿犬一般舔食。
……
秋风萧瑟,此话一点也不假。
天空阴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拧出水来。
吉时已到,穿着丧服的周霆琛饭行过祭礼,听高僧做法超度,又等礼部的人念完哀册,带着百官浩浩荡荡地向城外行去。
棺椁里是空的。
就像是今日的丧仪一样,心里都装着其他事。
只有百官,被蒙在鼓里。
今日的侍卫比平时多上数倍,簇拥在周霆琛周围,硬是把他和臣子隔出了一大段距离。
在远处,跟着自发送行的百姓,纸钱撒了一地,哀乐跟了一路。
当然,其中也有几个,穿着崭新的粗布衣服,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时不时跟着嚎上两句。
到了山脚,队伍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有一段路,地势险峭,不久前突如其来的雷,把山上的树给劈得焦黑,露出了陡直的壁。
周霆琛不紧不慢,不慌不忙,龙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山上传来数声惨叫,随即,巨石滚落,堵住了去路。
“有刺客!”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众臣哗然,一边向后退,一边仰头张望,企图看清刺客面貌。
是谁?
晋王吗?
众人不知,此时的晋王穿着侍卫的衣服,不知不觉坐进了周霆琛的车驾里。
相对而坐,一如幼时那般。
只是如今,这对天家兄弟,是要上演决战了。
就在此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