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传来,不消片刻,林危也大步进了院子。
他和几个西戎的小将军相谈甚欢,喝了点酒,一时兴起,和他们一道骑马绕城。
其中一个半路才到,林危一问,才知晓宫里出了事情。“之语,你的手如何了?”林危急急上前,翻来覆去查看林之语的伤,“姬偃师和公主一道住在西院,我和你一起去找他看看。”
“不用,之前的药还有剩,回头涂点就是了。”林之语抽回了手。
“我看这件事,就是冲三皇子去的。”林危见林之语固执,也不再劝。
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林小莲和巧秀各自提着一盏灯笼,在前面照明。
这是一个三进宅院,很是气派,飞檐青瓦,端方有序。
绿树环绕,奇石罗列,假山上的水流潺潺而下。
林小莲和巧秀刚进来的时候,上上下下逛了个遍,连连赞叹。
可林之语和林危两人却无心欣赏。
走在荫小径上,灯火投下重重心事。
“和我一起的,是禁军统领的小儿子谢知,他说魏户这阉人,断了一只手才得以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那个裴美人,悬梁自尽了。”
“三皇子没说什么?”
魏户可是他的得力干将。
林危想了想,摇摇头,嗤笑一声:“就是三皇子保的他,不然,就要和那裴美人一起下黄泉。”
敢把主意打到皇帝的妃子上,实在是大胆。
“谢知还说,永安帝能发这么大的火气,也是难得,据说这个裴美人,很得他的喜欢。”林危道。
“永安帝这个岁数,对美人早就失了兴趣。”林之语把自己的想法一点点道来。
“他气的,是自己的儿子,把眼线布到自己身边来。
我估摸着,是这个魏户不中用,和裴美人一来一往,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被人给撞见了。”
林危恍然大悟:“可他到底还是饶了魏户一条性命。”
“郑子言和郑关月两人,犹如一杆秤,哪头轻了,就得往下压一压,我看这个永安帝,还想在这个位子上多坐两年,提防着自己的儿子呢。”
“谢知几人,快人快语,说自从郑关月娶了那个病歪歪的明竹公主,一路高歌猛进,硬是压了郑子言一头。”
林危说完,发现林之语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被夜色遮掩,看得不甚分明。
“怎么了。”林危关切地理了理林之语微乱的发丝。
林之语目光沉沉:“兰心阁失火,你应该也有听过。”
“庄伯远的女儿死于那场大火。”
“她没死,死的,是她的侍女宝儿。”
今天这出,是庄幼南惯用的手法。
林之语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
不得不说,郑关月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之前被郑子言逼到无路可走,主动请缨出使秦国。
又和所谓的明竹公主联姻,让郑子言一党不敢轻举妄动,给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眼看就快到屋子了,林之语忽然想起周霆琛来。
“皇上为何不在?”
林危答:“被永安帝留下了,严如云在一边跟着。”
林之语点点头,不再言语。
今日过后,郑子言也算是被断了一臂,极有可能会再有动作。
还是防一防比较好。
将林之语送到院子门口,林危脚尖一转,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之语也住在西院,和上阳公主的屋子仅仅是一墙之隔,而赵三妹则是和林之语一道儿,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全。
西院有个小厨房,此时正飘着青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