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晨实话实说：“没想坑人，就是想趁暑假的机会，跟同学们一起锻炼锻炼。看你们在卖书，就也想凑上来。”
周浩然笑道：“是啊，社会锻炼嘛，本来是好事。”
“没生气？”罗晨还是不敢相信，他能这么大度。
周浩然摆了摆手，“不过这事你们不能这么搞了，搞乱了市场不说，卖这些残次品，也不符合当代大学生的身份……对了，你考上大学了吧？”
“考上了。”
“哪啊？”
“复旦。”罗晨有些羞愧，“高考没发挥好。”
周浩然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校友啊！我是超常发挥才考上的复旦，没你学习好啊！”
“啊？”罗晨微微一愣，“你也是复旦？”
周浩然笑着说：“对啊，那个东方朗，他也是复旦。他是经济，我是计算机，你是什么专业？”
罗晨没想到碰上的是校友，就高兴起来：“我是数学系。”
周浩然开玩笑道：“这不挺好嘛，不打不相识。”
罗晨有些尴尬。
去盗版人家的书，这事的确不地道。
去了餐馆，点菜吃饭。
气氛就有些古怪。
刚才，还两军对峙差点打起来呢。
这会儿就和好了。
要坐下一起吃饭了。
这感觉，还真有点旧社会黄浦滩的做派了！
两个帮派火拼，本来是你死我活。
后来请来了一位大佬调解，几句话下来，双方就放下恩怨把酒言欢了。
眼下这是商业纠纷。
这就给周浩然带来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还真有了几分红楼茶馆大先生的风采，一言定乱。
周浩然把东方朗叫过来。
以后都是校友了。
那更要常往来。
这个罗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是不是做盗版，是不是犯了错，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这个想法，并且敢于实践。出事了之后，他还勇于站出来承担责任。
周浩然问：“东方，你这书，什么时候能卖完？”
东方朗道：“这周吧，重点高中就都跑完了。”
罗晨连忙道：“我知道你们只做市重点高中的生意，那些普通高中买不到《状元手册》。我主要就是要把盗版卖给普通高中。”
“不能卖盗版，质量太差。”
周浩然要终止对方这种市场烂价的行为。
罗晨做出了保证，“你放心，不卖了！”
周浩然笑道：“不过，社会实践还是很有意义的。”
“啊？”
罗晨微微一怔。
周浩然略作沉吟，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供货，你去卖正版。”
“正版？”
罗晨睁大眼睛。
东方朗的表情也略有奇怪。
周浩然道：“我们这些人，做完本周的生意，就不做了。你要是想买书，从下周开始，就跟你的同学来我这拿货，然后去那些普通高中推销。”
“真的吗？”罗晨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可以加入你们？”
周浩然笑笑，“卖书是在传播知识，这多伟大啊！”
“嗯嗯，是啊！”罗晨很高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东方朗，就谨慎下来，“你们不卖了，都让给我们了，这会不会……”
东方朗这时也调整好了，笑着说：“没事，我还有别的事呢！卖盗版没啥意思，这样吧，一会儿你们几个跟我们一起，这周都跟着。看看我们是怎么卖书的，下周你们单独去卖。”
“感谢！感谢！”
罗晨的兴奋溢于言表，颤抖的手都无处安放。
……
晚上。
周浩然跟东方朗通了电话，说起了白天的事。
东方朗笑道：“这样也好，反正重点高中跑完了，我就要去编书了。”
周浩然道：“阻止他们卖盗版，不会让我们增加收益，还得罪了人。”
东方朗明白他的意思，缓缓的说：“可是把他们收编了，就可以让他们来替我们卖书、帮我们赚钱，还结下了交情。”
“对，要建立起兼并购的思想。”
周浩然得好好的指点他。
“兼并购？”
东方朗的确不怎么理解。
周浩然道：“世界上那些伟大的公司，都是靠着一路的兼并购发展起来的。伟大的公司这样，伟大的团队也是这样。如果遇到了对手，最好的策略不是把对方打死。”
东方朗脱口而出：“要把对方收编过来，为我所用！”
“这其实就是个加杠杆的过程……”周浩然担心对方不理解，就不过多展开了，“总之，要先收编。收编不成，没办法了，才是血淋淋的竞争。”
东方朗道：“能和谈就和谈，和谈不了才是战争。”
周浩然笑道：“对，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做生意，又不是两国打仗，要讲什么国家尊严宁死不降。还是得和气生财，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知道了。”东方朗还有些拿不准，“明天我带着罗晨他们几个，你要不要也过来，给他们说道说道？”
周浩然道：“我明天有事！”
明天就星期三了。
学徒该来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