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有虫鸣和鸟鸣,婆娑的树影落在两人的身上,少女身上便有了光斑,耀眼又过分美丽。安郁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何时,天上已经聚集了团团乌云,乌泱泱压下来,空气变得粘腻,几滴雨滴答在了她挡着阳光的手背上。江城的天气变幻莫测,只是在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安郁和林渡溪奔走在数树木之间慌忙下了山。安郁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雨伞,打开撑在两人的身上,只是雨太急太大,小小的雨伞根本无法遮挡两个人。“阿……安郁,你打着就好,我回去洗澡就没事了。”林渡溪伸手推安郁朝她这边歪的雨伞,雨伞纹丝不动。安郁半个身体被雨水打湿,听到林渡溪的话后又想起来上次运动会时的林渡溪,秀美微蹙,举着雨伞偏向林渡溪。“我身体棒!区区小雨不足挂齿。”安郁说着神不知鬼不觉又将雨伞朝林渡溪那偏了偏。两人下了山就近找了家关门的店,躲在屋檐下等着雨减小。大雨将周围的一切隔绝在外,天地似乎缩小成仅有两人的方寸之地,安郁全身湿透,微微发着颤,林渡溪不知不觉离她近了些,到最后手肘紧挨着她。“安郁,我有点冷,能握握你的手吗?”林渡溪问,只是她并没有等安郁的回答,就握住了安郁的手,指节强势侵入安郁的手掌间,索取着温暖。安郁全身发麻,然后报复似的握紧了她的手,气氛在狭窄的屋檐下缓缓升温,安郁全身都是水,浑身发凉,心脏却滚烫的可怕。“我打工的这家店的老板,给我的工资挺多的。”似乎是狭窄的空间给了她格外的安全感,无端地宣泄欲被放大,她缓缓启唇。这是她第一次和安郁说这些事情,安郁安静地握着她的手,听她继续说。“白天我在这里打工,晚上就回福利院,店里的客人每天都有一些吃了一点就不吃的菜,老板会把那些菜分给我们吃,反正也没人知道。”察觉到安郁握着她手的力气越来越大,林渡溪只是顿了下,随后看向安郁,露出一个笑。“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我想让你祝我生日快乐。”她的目光澄澈,眼底里却藏着祈求。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求你了,我只有你了,林渡溪在心里卑微的祈求,面上却做的滴水不露。一瞬间,安郁呼吸滞住,面对着这么望着她的林渡溪她的心中生起了局促的感情。不是羞怯,不是惊讶,是局促,一种从内心深处生起的,说不明白的情绪。一颗心像被人狠狠攥住,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和林渡溪的目光交汇,薄唇翕动。“生日快乐。”林渡溪绽出了更大的笑容,雨将安郁眼前的事物清晰化,她只能看到林渡溪眼底的柔情。“我可以抱抱你吗?”林渡溪又问道。这次不等安郁说话,安郁就抱住了她,像两只被风雨打湿了羽毛的小鸟,紧紧靠在一起为对方也为自己取着暖。“你以后,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安郁看着雨幕轻轻道,几乎要淹没在雨声中。林渡溪却听见了,她眸光潋滟,抱着安郁的手又收紧了些,安郁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要挣开却换来她更用力地抱紧。“什么时候都可以吗?”“你想什么时候,学校里也不是不能喊。”“阿郁同学。”“干嘛?”“不干嘛,想喊你,阿郁同学,阿郁同学,阿郁。”林渡溪靠在她的耳边轻声喃喃,犹如清泉的嗓音。雨声渐渐转小,安郁最先看到的不是什么街道的空旷干净,而是熟悉的车熟悉的车牌号。安郁心里早就有底了,看着从车里出来的二老,反而没了害怕,只是握着林渡溪的手更加紧了些。“我爸妈来了,我要走了。”林渡溪摸摸她的头发,将她凌乱的发丝抚平:“好。”虽然她并未和林渡溪说自己是离家出走,但凭借林渡溪的智商,应该也猜到了。安郁将雨伞塞到林渡溪的手里,松开了从刚才一直牵着的手走到她妈面前,于映真本来还皱着眉,看到她全身湿透了又忍不住心疼。“你干什么了安郁,回去洗澡。”安郁转头,她爸在和林渡溪交谈些什么,或许是在感谢林渡溪把她看好了。“让林渡溪辅导我功课。”她没回答于映真的话。“为什么?”“林渡溪是全班第一,全校第三,她辅导我功课比你找的那什么老师好多了,起码不会在我耳边念经。”安郁道,把后面的半句话吞进肚子里。她也挺喜欢林渡溪教她的。于映真看了林渡溪一眼,又看向安郁:“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会教你?”安郁低头小声闷闷道:“她会同意的。”安郁的身体突然被月色的一团黑影遮住,安郁回神看去,林渡溪坐在了她的身边,和她大腿贴着大腿。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安郁甚至可以看到林渡溪微微煽动的眼睫,萤火虫般发亮。“上一次和阿郁一起坐在一起看景色,还是六年前呢。”林渡溪望着月亮目光如水,安郁望着她,月亮在她的眼中。安郁当然记得,刚才她还在想着那件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