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了，丁弃是知道徐知忌身体情况如何的，所以不慌，至于康清源呢？ 徐知忌被抬回了自己府中，宫中太医轮流侍疾，足见承安帝的诚心。 “本王记得今儿晚上康公公似乎不当值” 康清源到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时候家里发了洪灾，一整年颗粒无收，家里孩子又多，饿死的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后头听说宫里收人，家人合计一下便把他卖进了宫里，挨了一刀子，终于是做不了普通人了。 且除了这里，他也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康清源的声音不似小太监那般尖利，许是经的多了，声音也平稳的像是无波的水面，他只是习惯性的勾着肩，微微垂首。 “哟，公公来了，快看座，上好茶来。”他说的热情，坐在软榻上的姿势却动也未动。 徐知忌满脸笑意，伸手示意康他坐下说话。 晃动的烛火在他精致的面庞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倒是给男人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王爷此话差矣，承蒙先帝厚爱，新帝看重，一把老骨头了还帮着照看皇宫，至于王爷口中所说的禁军，奴才可万万不敢沾的。” 徐知忌轻笑了一声，“公公是个聪明人，本王便不跟您兜圈子了，皇上年幼，主少国疑，这一点您比本王更清楚，京中的形势不用本王说您心里也有数，皇上若一直在，公公您也可以平安到老，若是换了新朝，公公的下场可想而知，反倒是本王，不过是个病秧子的王爷罢了，总还是有条活路的，本王之所以请公公来，是想跟公公合作。” 康清源浑浊的老眼中，精光微烁，“洗耳恭听。” 徐知忌一双眸子定定的看住了他。 “王爷说笑了，奴才只是个阉人罢了，哪有那个本事” 他说的和颜悦色，语气轻缓，可眸子里却是冰冷阴寒。 “自然，自然，那是自然。” “让禁军的赵斌把禁军交给丁弃，他是我的人，这也是你拿出诚意的第一步。”说完只目带笑意的看着康清源。 “好！” “公公耳清目明，本王保证将来您一定不会后悔今晚的选择。”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双喜，替本王好生送公公出去。” 夜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康清源的后背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汗，如今被风一吹，全身才稍稍放松了些，他看向一旁引路的双喜，“我若是不应，只怕今日是出不去瑞王府的大门了吧。” “那都是后话，我家王爷喜欢聪明人，聪明人才能活的久些，那些自以为聪明总喜欢在背地里搞阴谋诡计的最是讨厌，这种人自然是该死的。” 是啊，他老了。 他抬头看了看藏在云层背后的月，轻叹一声，岁月不饶人，于大势面前人人都是蝼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