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眼眸低垂，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水面，沉声道：“我们当然不想回到过去，也知道资本的肮脏本质，但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就像小孩长高的时候，经常会觉得腿疼，或者人生病了，必须吃一些药。我们知道，那些药很苦，含有一定量的毒素，但是我们必须吃，因为不吃可能会病死，一旦死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杜飞接着道：“其实归根结底，是我们的力量太弱了，不足以彻底消灭资本这个带血的怪物。” “速联？”杜飞冷笑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够，远远不够。如果足够的话，他们的旗帜早就插在了里斯本；如果足够的话，他们不会在古巴选择退缩；如果足够的话，他们就不会因为忌惮对我们疑神疑鬼……” 朴折张了张嘴，脑子里不停回想着刚才杜飞的话。 说到这里，杜飞戛然而止，朴折却听的一个激灵。 接下来足足二十多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泡在水里，周围静悄悄的。 有些事情，有些决定，还是想清楚了再下。 杜飞道：“老朴，你应该比我了解那边，有没有那么严重你心里没数？” 的确，他比杜飞了解的更多，甚至在去年从南洋回来之后，他还代表他父亲去过一趟莫思科参加经互会的会议。 朴折插嘴道：“那如果改革派胜利呢？” 朴折却看出来，杜飞这是明显不看好改革派，诧异道：“这么不看好？” 朴折奇怪，杜飞这是什么意思。 朴折点头。 说到这里，杜飞的脸色有些复杂。 杜飞道：“但他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有很严重的肾病。” 这种事情可是高度机密，杜飞怎么能知道的？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一定会引起爆炸般的效果。 至于杜飞说的，关于安德鲁波的情况，他心里信了八成。 回到下榻的宾馆，朴折连夜向萍壤发了一封密电，至于密电写了什么，只有他们父子知晓。 接下来几天，不用杜飞陪同，朴折带着礼物拜访了几位他父亲的老朋友、老上级。 站在办公室一边打量一边评价：“我说老杜，你这衙门够简朴的。” 朴折道：“好家伙，你野心不小啊！那不得一百多层！” 这时，于嘉嘉端着茶进来，放下便退出去。 杜飞道：“你少编排我，都是同志。喝茶，从我岳父那儿弄来的好茶。” 覆盖全境、环岛飞行 他并没太意外，因为从一开始，在搞这个轰炸机项目的时候杜飞就没藏着掖着。 所谓的‘轰炸机’项目只不过是在大飞机失败后年轻人的意气用事罢了。 说到底还是没看得起杜飞，认为杜飞根本搞不出来，最后肯定是一地鸡毛。 至于杜飞，则是故意如此，消防器材公司不同于别的企业，是自负盈亏的独立单位。 所以杜飞早早放出消息，甚至找了卡大佐来合作，也算是进一步对外造势，吸引潜在的客户。 杜飞笑呵呵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怎么？打算去参观参观？” “那太好了！”朴折喜出望外，却不知道杜飞已经盯上他们爷俩的小金库了。 杜飞一打方向，直接上了岔路。 杜飞折腾这么长时间，从火箭筒到坦克、装甲车，都是小投入大利润的买卖，即使大头上缴了果家，消防器材公司的账户也躺着大笔资金。 朴折不由有些震撼，并不是他见识浅。粗’，天然少了几分逼格。 这里的保卫级别非常高，门岗和里面巡逻的都是正规部队。 在厂门前有一个广场，是专门的停车场。 坐在电瓶车上，朴折东看看西看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因为这十几年，背靠速联的援助，再加上经互会的贸易体系，北高力发展的相当不错，不仅比南高力强，也把花果甩下。 然而，令他没想到，仅仅两三年，情况竟然全变了。 尤其沈市、锦洲、京城看到的，人们的穿衣打扮，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他不傻，听出杜飞的言外之意…… 二十多米高的白色车间，到眼前显得更雄伟。 进入车间内，又套了一层全身工作服，这才进入车间内部。 因为只有一架轰－8的原型机，使巨大的装配车间显得空荡荡的。 图－95的机长44米，翼展50米，这架轰－8的原型机一点也不小，甚至为了装载中型弹道导弹升空，翼展和机翼面积都有所加强。 即使朴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骤然看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是吃了一惊。 现在，这架轰－8如果真能搞成了，花果将成为这个俱乐部的第三名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