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炳仁又道:“这次有些大意了,小瞧了这个杜飞。这个细仔年龄不大,却一点也不好糊弄。” 说着眼角扫了一眼老三侯炳灿。 候路人还不见了,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侯炳仁眼看二人又要别苗头,立即接着道:“本来就是我们的事儿,不能总想指着外人。这次咱们这些老家伙要是护不住那些在厂里工作的孩子们,以后就甭指着那帮小子再听咱们招呼……” 侯炳义嘴角抽了抽,闷头“嗯”了一声。 但学习很好,今年十九岁,去年刚考上香江大学,一直是他的骄傲。 与此同时,杜飞和张大斌开车出了村子。 再有几公里就是深圳河。 张大斌一脚踩住刹车。 定睛一看,却是几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开车的张大斌把脑袋伸出车窗,叫道:“嘿,你们干什么?” 虽然对方看着岁数不大,也不像什么悍匪,但在这种地方,不得不加小心。 对面为首的青年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道:“我叫侯涛,哪位是杜飞同志?我是香江大学支部的,有话要跟杜飞同志讲。” 虽然是蹩脚的广谱,但别忘了,这是哪里,这个年代非常不易。 听到“同志”两个字,侯涛有些激动,抢了几步上前,跟杜飞紧紧握手:“杜飞同志,我们总算把你等来了!” 侯涛平复了一下情绪:“一星期前,我们支部接到上级指示,说有一位姓杜的上级同志过来指导工作,我们一直等着,却没新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回家竟然遇到您了!” 只不过杜飞过来,并没急着去。 杜飞又看向侯涛身后,问道:“这些也是你们支部的?” 侯涛忙解释道:“这是我在村里发展的积极分子,或许他们现在觉悟还不够,但将来有一天一定能成为合格的同志!” 不过能考上香大,在村里肯定是凤毛麟角,再稍微会说话办事,不难积累起威望。 但在内心深处,其实更容易对学习好的同龄人产生钦佩和认同。 显然,侯涛这一点做的非常好。 侯涛在激动过后,很快也冷静下来。 杜飞听出几分味道,这个年轻人明显更有想法。 杜飞问道:“那依你,想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带着期盼的神采注视着杜飞:“不仅是我,我们支部许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同志!我们需要‘家里’帮助!” 那一声‘同志’蕴含着太多期盼,一声‘家里’更充满了归属感。 只有单纯的信仰和理想,还有战胜敌人的决心。 侯涛坚定的点点头:“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如果真要牺牲,我愿是第一个!” 随后几个一起来的青年全都表态。 索性进入正题,问道:“侯涛同志,既然你来找我,肯定早就准备好了。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想要什么帮助?” 杜飞想了想,摇了摇头。 却被杜飞抢先道:“三百人不够,不说英国人的驻军,单是警察就有两三万人,就算我给你们都武装起来,也是杯水车薪,白白牺牲而已。” 杜飞又道:“还有,新疆虽然有丘陵树林,但三面环海,空间狭小,没有纵深,你们怎么打游击?” 他的热情很高,信仰也够坚定,但还是太稚嫩了,只凭借着一腔热血要干一番大事。 有目标,有理想,缺少实际操作的经验和能力。 心里灵机一动,这不就是现成的老师嘛! 既然杜飞提出了这些问题,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杜飞却拍拍他的肩膀道:“侯涛同志,你有牺牲的觉悟这很好,但革命是为了胜利而不是牺牲,不要本末倒置。至于你的想法,倒也不是不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杜飞道:“很简单,想打游击,别的困难都能克服,但有一个条件绝不能缺,那就是群众基础!” 杜飞道:“没错,就是群众基础,敌人来的时候,有人通风报信,没有粮食吃的时候,老百姓饿着肚子也要挤出口粮。战斗负伤,不用撤离,躲在当地老百姓家里就能养伤。这些你觉着你们能做到吗?” 储备仓库 杜飞摇头道:“这根我们怎样做无关,重要的是敌人怎样做,到时候只要我们比敌人做的更好,群众基础就是我们的。” 但从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到现在,香江已经被英国人占领了一百二十多年。 甚至许多香江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普通老百姓很难感觉到被鬼佬欺负的切肤之痛。 通过代理人间接统治,有效的把底层的不满隔离在代理人阶层,他们自己则时不时出来,做做慈善,捐一点款,摆出一副我是好人的嘴脸。 这些工厂有华资也有英资,但归根结底还是鬼佬说了算。 因为变革往往意味着不确定,而不确定更大概率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