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推到杜飞面前。 心中立刻会意,三大爷这趟来,可不仅是还钱,肯定另有所图。 杜飞看一眼,是一个纸壳外边包着绒布的小盒。 “嚯!您这是上海曹素功的~好墨呀!”杜飞略微端详,脱口而出。 送这东西之前,他生怕杜飞不识货。 在他这方墨上,只有‘徽州曹素功’的字样,并没有提及上海一个字。 杜飞则道:“三大爷,想不到您还藏着这好东西!” 杜飞笑道:“要不说您是文化人呢!不过,您这是……” 杜飞说了句:“您稍等~” 去你的事成之后 杜飞心里狐疑:“这闫老抠从哪儿知道的?”表面却不动声色道:“呦~您这消息可真灵通,是有这么个事儿。” 杜飞也知道,现在的就业有多难,日后大搞青年下乡,说白了就是缓解城市的就业压力。 三大爷一家子,跟姜家那两口子不一样。 但三大爷可一肚子弯弯绕。 否则,即便现在三大爷高高兴兴走了,回到家也会耿耿于怀,越想越觉着自个亏了。 让他觉得这事不好办,等他恳求再三,勉为其难,才能答应。 杜飞瞬间演技上线,把那块‘曹素功’的墨往回一推:“三大爷,您这事真不是我不帮忙。” 三大爷张了张嘴,却也无话可说,嘴角抽抽两下,苦着脸道:“真就没别的法子?小杜,你给想想办法,事成之后三大爷绝不亏待你。” 杜飞暗暗撇嘴,心说:“这闫老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还等事成之后,我去你的事成之后~就你老闫家的家风,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真等事成之后,早把我抛脑后了。” 杜飞笑道:“三大爷,看您说的,咱们之间说这个不就生分了。解放的事儿,我一准上心,不过眼下……” 三大爷叹了一声,看杜飞一脸诚恳,不像是作假,也只能如此,站起来道:“小杜啊~那三大爷可就指望你了!” 三大爷连忙推拒道:“哎~小杜,你这是干啥?瞧不起三大爷的东西!” 杜飞这话说的,正好搔到三大爷的痒处,再加上事没着落,真把墨送出去,他还真觉着心疼。 杜飞一直把三大爷送到门外,看他走出后院的月亮门,才撇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准备吃饭。 用手摸了摸兜里那块墨,叹了口气,心说:“这个杜飞!刚才说那些漂亮话,估计都是搪塞我的,什么书法造诣整个街道有名,这是压根没想给我办这事呀!不然也不会把礼物给退回来。” 没奈何总不能再折回去,只好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三大妈抢着问道:“老头子,怎么样了?” 三大妈和一脸期待的眼解放脸色当时就垮下来。 他俩都知道,家里有多少家底儿。 就算不把家底掏空,也肯定伤筋动骨。 “行了,先吃饭吧~”三大爷试图岔开话题。 闫解旷呼哧带喘从外边闯进来。 闫解旷一缩脖子,忙退出去,轻轻开门进来。 闫解旷咽了口唾沫,反手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跟前:“爸,您猜~姜家找杜飞办工作花了多少钱?” 闫解旷撇撇嘴,不敢再卖关子,在众人面前伸出一根食指:“一千!整整一千块钱!” “少扯淡!”闫解成最先反应过过来:“啥工作值一千块钱?” 闫解旷十分不服气,他亲耳听姜永夏说的,梗着脖子道:“怎么没有?轧钢厂的大国营!” “不可能!”闫解成再次叫道:“杜飞有啥能耐,能帮人进轧钢厂?这根本不可能!”大爷道:“爸~反正姜永夏就是这么说的。” 三大爷这时也冷静下来,皱着眉头思忖片刻,说道:“解旷,你把刚才的情况,从头到尾仔细给我说一遍。” 五年白干闫解放 三大爷嘎巴嘎巴嘴,没说出话。 三大妈连珠炮似的,说到最后把自个儿气的“哼哧哼哧”直喘。 于丽在边上撇撇嘴没吱声。 现在工作岗位有多紧张?三百块钱能办下来,就算谢天谢地了。 这时,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闫解放忽然说道:“爸~妈~我想上扎钢厂去!” 闫解放表情则坚定无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要去扎钢厂,当国营工人!” 闫解放瞥了他大哥一眼,却没跟他废话,直接看向三大爷三大妈:“爸~妈~如果这次能把工作办成,我前五年工资一分不要全都交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