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我随便看看
林有容来了这里如鱼得水,领着余欢在各类橱窗外东看看西瞧瞧,却也只在外面逛着,没有走进去。
有一对小年轻恋人自他们身边施施然经过,女生捂嘴说那些珠宝店的橱窗里,随便一条项链便是十几、二十万。
余欢不经意听见,心里愈发有点虚。
林有容平时穿着都很简单。
冬天不是各种长款袄就是针织开衫,脑袋瓜子又遮得严实,尽管个子高挑却也没有那么惹眼。
但今天裙摆飞扬之间,即便不露脸,却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目光。
当然了,余欢经过她一番拾掇,回头率也不低。
两人手挽着手,不多时,行至阿玛尼专卖店前面。
林有容忽然驻足,有些不自在的小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在这等我,或者可以先进去看看。”
说着林有容抬手朝店里指了指。
“没问题。”余欢颔首。
原来,仙女也会上厕所吗?
橱窗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展示着人偶模特身上最新一季的时装和配饰。
那种质感和细节,也许有氛围灯的加持,看起来是高端又大气。
林有容既然目的地明确,那么就算是龙潭虎穴,他现在也要先进去探探路。
余欢不假思索地踱步而入。
转头四顾。
专卖店里男女成衣,包袋、鞋履、手表,品类很多。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虽然对顶奢品牌多少有些了解,可真要到专卖店亲身体会这种‘壕’的氛围,那感觉又不一样。
高昂的标价看得余欢暗暗咂舌。
店里很安静,顾客不多,说话还低声细语,也就让人愈发的有心理压力。
说实话。
若这里有上那么一群吵吵嚷嚷还挑剔的中年妇女,指挥店员这个那个,逛起来也就比较轻松惬意了。
除了立在收银台的姑娘以外,四个制服革履的女性店员,已经有二位正在接待顾客。
一个三十多岁瘦锥子脸的导购员迎了上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形狭长,微微上斜。
稍许打量了余欢一眼。
首先是脸,然后往下扫视,廉价的卫衣,版型不是很好的牛仔裤。
特别在他脚上的鸿星尔克板鞋定睛了一下。
不过。
余欢瞥见来人是导购,心里就怕。
当然不是因为这里乃奢侈品店。
逛街时最令他恐惧的不是买不起,就怕遇到那种比赤道阳光还热情的导购员,恨不得用万能胶水黏在后面。
忙转头朝她笑了一声说:“姐,我只是随便看看。”
这导购员微微点头,一脸公式化的微笑:“没关系的先生,请随意。”
余欢颔首。
还好这位是属于比较冷若冰山的那一种。
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余欢缓缓踱步,主要观望着女装和鞋包,心里斟酌,买什么送给林有容比较好。
这姑娘身材气质佳,衣服架子,身上挂什么包穿什么鞋都好看,瞅下来感觉什么都适合,就是他的钱包不合适。
左瞧瞧右看看。
在偌大的店里逛了两圈。
余欢回头一看,寸步不离的瘦锥子脸导购员兴许是有些不耐,早就不见了踪影。
环顾了一圈,眺见这导购员正伫立于门头下,双手交握在腹部前,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
太好了!
有人跟在后面,总感觉如芒在背似得,不自在。
余欢随意在美妆柜瞄了瞄,最便宜倒有三四百一支的口红……
不行!
这也太寒碜了!
怎么也得挑一整套十八支!
“先生~”
蓦然有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欢撇头一瞧,一个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导购员,笑着将手里的物什递给他:“请您喝水呀。”
面相稚嫩而青春,眼睛里泛着清澈的愚蠢,肯定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330ml的依云矿泉水。
因为是请茹姐早茶,怕显得寒酸,所以点的比较多,最后全被他风卷残云,口味还偏咸偏甜。
这会,确实有点渴。
余欢瞟一眼,坦然接了下来,笑着道谢:“谢谢啊。”
“不客气!”她抬手示意:“请随意,另外先生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就行,我叫阿芳。”
“行。”余欢颔首。
拧开盖子,仰头几口就喝完了。
阿芳目光定定地看着余欢修长脖颈上滑动的喉结,忙不迭伸手:“先生,可以把空瓶给我,我替您去扔了。”
“麻烦了!”余欢低下头。
阿芳从余欢手里接过瓶子,笑着告退。
扔在收银台边的垃圾桶。
踱步至门头,站在了瘦锥子脸的对面。
瘦锥子脸努了努嘴,捂着嘴小声说:“伱怎么还浪费一瓶依云啊,这一看就不是目标受众。”
“你不觉得这人很帅吗?”阿芳远远瞥了余欢一眼,眼睛里直冒星星。
“帅又不能当饭吃!”瘦锥子脸睁大眸子,翻了个白眼。
蓦然。
看见一个双手插兜的高挑女生走路带风,往她们店内踱来。
斜跨在身前的那只深红小包上,爱马仕的标志,对她来说无比的打眼。
裙摆飞扬,脚上那双板鞋,竟还是古驰。
这位一看就是阿玛尼的目标受众!
她忙不迭抢先一步迎了上去,一脸热情地笑着:“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哦。”
林有容随口应了一声。
往里面远眺。
看见余欢在美妆柜那边左瞧右看,正一脸苦大深仇地扶着下巴。
顿时忍不住噗嗤一笑。
面目隐在了全副武装之下,二位导购只觉这位气质卓绝却不露脸的女士笑得是莫名其妙。
“我随便看看。”林有容粗着嗓子扔下一句。
她大步流星至余欢的身后,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欢蓦然回过头,看见原来是林有容,登时松了口气:“你来啦!”
这口气刚一松下去,小心脏又提了起来。
太特么贵了。
“嗯,你在这看什么呢?”林有容压着嗓子。余欢听着她的声音。
莫名,一切的顾虑都烟消云散,反而无比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