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6章 先生可曾明白国民之困苦乎?
“这小子又在说什么胡话?”
人群之中又议论纷纷起来,不明白包国维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蔡椿寿倒是越发的觉着这个小子有趣了,面露微笑看向徐子义的反应。
徐子义的嘴角抽了抽,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前这个小子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啊!他就算是在美利坚大学里面参加过辩论赛,也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当下里不知道如何应对,但他的家庭背景众人皆知,也不能够空口说白话,他撇过头去装作没有听到,不再回答。
包国维脸上却是露出笑容说道:“看徐先生这精神面貌,应该是自小便锦衣玉食,从未挨过饿吧?”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弯弯绕绕的。”
人群之中有些人显然是不耐烦了。
包国维倒也不被对方影响,脸上露出凝重地神情。
“不知诸君可知两年前的陕中大旱灾?”
这话一出,文会里面皆是安静下来,只有蔡椿寿面露痛心之色,喃喃说道:“陕中大地,一片赤脊,人烟几绝,饿死者何止百万数啊!”
包国维继续说道:“时有报刊记载:陕中大地陈尸累累,饥民争啖其肉,互相殴伤者日有所闻。”
他面露凶光看向衣冠楚楚的诸位海归说道:“他们就是你们口中麻木不仁的国民?”
“灾民们起初还有些红芋秧掺和菜叶、树叶、榆皮堪堪过活,到了后来只能吃些秕糠荞麦,最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吃些观音土,白黏土、甚至柳芽!”
“最后灾民们靠在墙根下,匍匐摔倒在水沟之间,脸色青紫犹如中毒一般,奄奄一息的等待死亡,这就是你们口中麻木不仁之人吗?”
包国维说出这话的时候,如同要将眼前这些人吃了一般,他一步一步的向前,徐子义却竟然是害怕了一般,连连后退,嘴巴里面颤抖地说道。
“伱莫要说这些!”
“尔等成日里吃的是松鹤楼酒宴,穿的是派克蒙西装,用的是司丹康头油,谈笑的是阔太太小姐,又何曾知晓饥饿之苦?”
包国维目眦欲裂,就好像要将这个时代的不平与不公深深地呐喊出来一般。
“你们可知,人饿了第一件事是想吃一切能吃的,而不是思考或是高谈阔论!你们若是饿上一两天才知道,饥饿是会让人麻木的,莫说是思考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场内彻底的安静下来,无数的海归、先生或是学界有些名头的人物都杵在那里,每个人都如同犯错的学生一般,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人群里面有一个西装胖子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秕糠、观音土、白黏土是什么?能吃吗?”
旁边立马有人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你不说话会死啊!”
沉默了半晌,徐子义才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刚刚那些话可真是直戳人的心窝子啊!
他徐子义也并非没有参加过文会,甚至于这样的“文战”他早已是游刃有余,这还得多亏了在美利坚留学时候的辩论经验,来到国内可谓是降维打击。
可他感觉到今天自己竟然受到了降维打击?
当下里慌了神,因为包国维的切入点实在是有些刁钻了,这样的论据他怎么敢反驳?
反驳之后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吧!
所以他抬头反驳说道:“依你的言论未免太过于武断片面了,这陕中的灾情确实令人感觉到惋惜,但并不能代表我国之全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