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说:“必须地,回宿舍我就扔床下用被盖起来了。上个礼拜还去趟省城呢,我是知道这些菜搁哪种出来的了。”
“搁哪啊?”刘大明问道。“就搁省城平房区,那地方有老多大棚了,听三叔说是胜利大棚提供的技术,然后往道里透笼街农贸市场送,那市场里头还有卖烧鸡的呢,各种山货都有,老齐全了!”
徐老蔫说:“肯定啥都有,那毕竟是省城,咱这破山沟子哪能比得了。”
这话没毛病,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人不想着往好地方奔,在繁华的地方生活心里舒坦,想干点啥都方便。
那为啥有人不愿意走呢?主要是脚下这片土地养育了他,在那个穷的揭不开锅的年代,这片土地里生长的东西救了他的命。
“妈,待会找个兜子装两根红肠,再装点豆角子,我给老黄大哥拿去。”
徐老蔫闻言转头问:“咋不给拿点熊肉呢?”
“那天黄林过来的时候给拿了,彪和天恩给送过去的么。”
徐老蔫点头:“恩,你几个别直去人家吃,明个晌午再去一趟,往后就回家吃,这老豹子不知道啥前儿能来……”
“知道。”
随即,刘丽珍起身拿着布兜装了两根红肠,以及两把豆角,豆角孬土豆能吃两顿。这俩样东西在当今挺金贵,一般人吃不起,哪怕能吃得起也舍不得送人。
徐宁、王虎和关磊、李福强正要往出走的时候,徐龙撵了上来,抓着李福强胳膊,小声说:“强哥,三叔让我给你带句话。”
李福强一愣,问:“啥话啊?”
“他说让你别着急,啥事都得慢慢来。”
李福强闻言笑道:“我急啥啊,你告诉三叔我没着急,现在这样就挺好,要是冷不丁让我干旁的去,不让我跑山,我心里还刺挠呢。”
徐龙说:“行,那我就原话告诉了?”
“就这么说,我是真没着急,你瞅我和你嫂子,这几个月都胖好几斤,现在这小日子过的不比之前强啊?我挺知足了。”
徐龙点头:“那行,你们加点小心啊。”
李福强一点头,便转身撵上了三人,并在路上和徐宁说了一遍。
徐宁说:“你瞅瞅,我说啥来着,三叔肯定都安排好了。”
“兄弟,我真没急,你信我不?”
“信!你是我大哥,我能不信你么。”
王虎问道:“二哥,那你还包楞场不?”
“包!单靠咱们跑山打牲口咋挣大钱?还得做点小买卖,石头,你再回楞场别光顾着干活,闲着没事多和杨军唠唠,楞场是咋运营的,具体咋整,有啥细节你套套话……”
关磊点头:“诶,那我不能问一年能挣多少钱吧?”
“你虎啊?问这事干啥,挣多少钱都跟咱没关系,你就记住一句话,挣钱的买卖永远在说不挣钱,或者是一年就保个本,赔钱的买卖才会说一年不少挣,但他会将赔钱的买卖兑出去,有几个虎比哨子能将挣钱的买卖往出兑?宁愿找个人代管理,也不能将到手的钱往外扔啊。”
关磊若有所思,王虎和李福强点着头。
“那我有点明白了,哥。”
四人进入太平屯,王虎瞅着手里的布兜,问道:“二哥,这红肠和豆角咋整?直接给送过去,还是咱拿着去老方家?”
徐宁说道:“跟饭盒放一堆,先去老方家,等明个再给送去,你经管着点,别让豆角受冻。”
“诶,知道。”
老方家,东屋亮着灯。
老方坐在房檐下抽着烟袋锅子,老太太在外屋地絮叨着徐宁咋还不来,方大全和他媳妇默默听着,而方民却在西屋逗着小羊羔……
徐宁进门吆喝一声,老方起身挥手打个招呼,道:“小徐,下屋给你们放俩暖壶,里头有热水嗷!”
“诶!”
老方一摆手,“那你们整吧,我进屋睡觉了。”
“诶!”
听徐宁连诶两声,没有和他搭话唠嗑的意思,老方转身进了外屋地。
老太太絮叨道:“这啥人呐,给他烧两暖壶水,连个谢字都没有。”
“你咋这么能比哧呢?一天到晚磨叽这点破比事,我瞅你是找挨削了!”
大儿媳说道:“爸,我妈不也是着急么,这豹子一天不整死,咱家就一天得不着消停。”
“你俩去羊圈睡,等老豹子来就消停了。”
老方黑着脸进了东屋,他为啥有情绪?还是因为徐宁没搭话的事,他在房檐下等了半个点,就为了和徐宁唠两句嗑,奈何徐宁根本没搭理他。
下屋,李福强和关磊已经将房顶的石磙子机关弄好了,一根绳顺着房檐落下,搭在了屋门里边。
王虎在往灶坑里添柴火,徐宁则在羊圈里检查着横杠架子,他对着李福强说道:“大哥,刚才你没动横杠吧?”
“没有啊。”
徐宁皱眉说:“这根横杠好像被动过,虎子,你给兜里手电拿来。”
“诶!”
王虎起身从布兜里翻出手电,送到徐宁手里之后,徐宁打开手电仔细瞅着横杠的位置。
“石头,你架梯子上去拽一拽网兜的绳子。”
李福强两手扶着梯子,关磊爬上梯子拽了下绳子,起初绳子能提上去,但随着网兜收缩合拢就拽不动了。
徐宁拍着腿道:“妈了巴子地,幸好检查一遍,要不然又犯这种最基本的错误了!”
王虎一阵发懵,问道:“二哥,咋地了?”
徐宁走上前踢开柞树叶,说道:“瞅瞅,这尼龙网被羊尿冻住了呗!诶我艹,我就说心里有点不得劲么,得亏是检查检查,要不然今晚老豹子真来,肯定得让它跑喽。”
“那现在咋整啊?”
徐宁说:“重新铺呗,还能咋整!今个白天老方肯定将屋里的羊都关到羊圈里了,要不然不能有这么多羊尿冰坨……”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