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泥腥味裹着硝石粉末在空气中浮沉,骆志松踩碎半块日军玻璃残片,听见脚底传来细碎的棱镜折光声。 打猎场东侧的山壁被泥浆撕开狰狞裂口,三十斤重的野猪夹像废铁片似的挂在歪脖子松树上,腌野味的陶缸碎成满地青苔斑驳的瓷片。 "松哥,七头獐子的盐渍肉全泡汤了。"猎户老五攥着半截发霉的麻绳,指节被藤蔓勒出的血痕还渗着金水,"公社粮本月底就作废......" 骆志松弯腰拨开泥浆里的碎瓦,突然瞥见埋在腐叶下的钢丝套索闪着银光。 他摸出贴身藏的铜哨,三短一长的哨音刺破雨雾——这是当年在侦察连学的摩尔斯电码。 猎犬黑豹从废墟里窜出来,湿润的鼻尖沾着发光的紫灵芝孢子。 "坎位三丈。"他抓起把硝石粉末撒向空中,看着银白色菌丝在粉末里织成细网,"当年小鬼子用罗盘布阵偷运实验舱,那些铁藤蔓专挑金属物件绞。" 韩小凤默默解下头巾包住他渗血的虎口,菌丝顺着她袖口的绣纹攀上硝石网,在众人头顶织出泛着磷光的星象图。 骆小妹突然举起沾满泥巴的布鞋:"哥! 野猪蹄印钻到发光草里去了!" 顺着磷光斑驳的兽道望去,变异植株的藤蔓正包裹着半埋的铸铁箱。 骆志松瞳孔微缩——那是他藏在打猎场暗窖的二十斤火药和七十发子弹,铁箱表面布满藤蔓啃噬的齿痕。 "老五带人清理西侧粮垛,二愣子拿火把燎这些鬼藤。"他扯断脖子上的红绳,将祖传的铜药壶扔给韩小凤,"硝石粉拌灵芝孢子,能止大出血。" 泥浆突然漫过脚踝,地底传来金属摩擦的轰鸣。 猎犬黑豹冲着发光植株狂吠,骆志松看见藤蔓缝隙里露出半截牛皮弹药袋——正是去年用熊胆跟公社换的苏联制硝化棉。 他抄起开山刀劈向藤蔓根部,刀刃撞出火星的瞬间,二十米外的山壁轰然塌下半边。 "松哥!泥浆里有铁蒺藜!"二愣子的火把照亮满地日军遗留的三角钉,那些生锈的金属刺正随着地脉震动旋转。 骆志松突然想起重生那日雪地里的弹孔,子弹穿透眉心的灼痛与此刻硝石粉末的辛辣在鼻腔重叠。 他解下缠在腰间的钢丝绳甩向歪脖子松树:"老五! 三点钟方向拉绳网!"三十七处弹孔伤疤在脊背发烫,侦察兵时期学的爆破测算在脑海自动成型。 当最后一条藤蔓缠住弹药箱时,他对着二愣子大吼:"火把扔七步外的硫磺草!" 轰然炸开的硝烟里,二十八个铸铁箱完好无损地滚出火场。 骆志松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发现掌心沾着发光的菌丝——那些银白色丝线正将硫磺草灰烬凝成止血药粉。 "松哥神了!"二愣子踹开压住粮袋的腐木,"连泡烂的苞米种都裹着防水油布!" 骆志松却盯着铁箱齿痕里的暗绿色黏液。 这些黏液正腐蚀着捆箱的麻绳,与小妹鞋底沾着的实验舱玻璃如出一辙。 他摸出韩小凤断成两截的银簪,发现簪头的喜鹊眼睛正在吸收黏液里的黑血。 "松哥!"韩小凤突然指着村口方向。 晾晒场的木架上,她昨夜偷偷挂的三十六串蘑菇干正在晨雾里摇晃,每片菇伞都吸附着空气中的硝石粉末,菌褶里渗出的淡金色液体顺着竹竿流进接雨的陶瓮。 骆志松将最后箱火药压上板车时,听见林间传来野猪啃食发光植株的声响。 那些变异生物的眼珠泛着实验舱玻璃的棱光,蹄印在泥地里烙出磷火燃烧的卦象。 他悄悄攥紧兜里的铜哨,哨身刻着的北斗七星纹路正与粮仓茅草排列的星象暗暗呼应。 板车轱辘碾过祠堂门槛时,韩小凤绣帕上的菌丝突然疯长成发光经络。 她转身要去取止血药粉,却撞见骆小妹正把发光的紫灵芝塞进熬药的陶罐——罐底沉着三粒日军实验舱残留的银色胶囊。 板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韩小凤攥着绣帕的手指突然收紧。 菌丝经络在她袖口剧烈颤动,映得祠堂门楣上"耕读传家"的木匾泛着诡谲的磷光。 骆志松刚卸下最后一箱火药,就听见身后传来布鞋踩碎陶片的脆响。 "松哥!" 韩小凤扑进他怀里时,发间的艾草香裹着硝石粉末钻进鼻腔。 骆志松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抵住板车上捆扎的防水油布,二十八个铸铁箱在晨雾里泛着湿冷的光。 他能清晰感受到姑娘单薄的肩膀在军装下颤抖,那些攀附在她袖口的菌丝正顺着两人相贴的体温蔓延,在军绿色布料上织出北斗七星的纹路。 "二十八箱,全须全尾。"他喉结滚动,掌心抚过韩小凤沾着泥浆的麻花辫。 发梢缠绕的紫灵芝孢子簌簌飘落,在两人脚边聚成发光的卦象。 猎犬黑豹突然冲着祠堂梁柱狂吠,骆志松抬眼瞥见菌丝经络正顺着粮仓茅草攀上房梁,将昨夜抢救的苞米种包裹成发光的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韩小凤仰起脸时,睫毛上的硝石粉末簌簌落在骆志松领口。 她绣着并蒂莲的襟口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是吸附在蘑菇干上的硝石溶液。"你背上的伤......" 指尖触到军装下渗血的绷带,菌丝经络突然在她腕间收紧,将止血药粉凝成发光的薄霜。 骆志松刚要开口,祠堂外传来木屐敲击石板的声响。 村里的赤脚医生攥着半截竹筒冲进来,筒底沉淀的银色黏液正腐蚀着竹篾。"志松! 老栓叔伤口溃烂了!"医生袖口的补丁浸着黑血,指缝里还沾着实验舱玻璃的绿色锈迹。 晾晒场的蘑菇干突然集体转向东南。 骆小妹抱着陶罐从后厨跑出来,罐口蒸腾的热气里浮动着三粒银色胶囊的光晕。"哥! 药汤......"话音未落,陶罐突然在医生脚边炸裂,沸腾的药汁泼在青石板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骆志松冲进厢房时,老栓叔小腿上的枪伤已经蔓延出蛛网状的黑线。 日军铁蒺藜残留的三角钉深深嵌在腐肉里,每根铁刺都在吸收伤口的脓血膨胀。 韩小凤的菌丝刚触及创面就剧烈蜷缩,那些吸附在蘑菇干上的硝石粉末簌簌飘落,却在触到黑血的瞬间凝结成银色硬块。 "松哥,硫磺草灰......"二愣子抱着陶瓮撞进门,瓮口封着的油纸突然被顶破。 昨夜收集的硫磺草灰正在瓮中沸腾,灰烬里浮沉着实验舱玻璃的棱光。 骆志松抓起灰烬按在伤口上,听见皮肉灼烧的滋啦声里混着金属摩擦的异响。 祠堂梁柱突然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 包裹苞米种的菌丝茧集体爆开,金黄的玉米粒滚落满地,每粒表面都附着着发光的黏液。 骆小妹捡起的玉米粒突然在她掌心发芽,根须刺破皮肤汲取鲜血,转眼就长成挂着银色胶囊的植株。 "砍了!"骆志松挥刀斩断根须,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植物汁液,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黑血。 猎犬黑豹突然冲出院落,冲着后山方向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顺着它注视的方向望去,变异野猪群正在啃食发光植株,它们脊背上的鬃毛已经异化成实验舱玻璃的棱柱。 韩小凤突然攥紧骆志松的手腕。 她绣帕上的菌丝经络正在两人交握的掌心跳跃,将止血药粉凝成发光的脉络图。 "松哥你看!"顺着她指尖望去,晾晒场的三十六串蘑菇干集体转向北斗方位,菌褶里渗出的淡金色液体在青石板上汇成发光的河网。 骆志松摸出贴身藏的铜哨,哨身刻着的星象纹路与河网完美重合。 当三短一长的哨音刺破晨雾时,后山突然传来山石崩裂的轰鸣。 变异野猪的嚎叫声里,隐约能听见金属舱门被顶开的吱呀声——那是深埋在泥浆下的日军实验舱正在苏醒。 祠堂屋檐的茅草突然无风自动,排列成与铜哨纹路相同的星象图。 骆志松望着河网尽头闪烁的磷火,那些本该埋在历史尘埃里的金属舱门,此刻正在山坳深处投射出扭曲的光柱。 菌丝经络在他掌心发烫,将止血药粉灼烧成带着硝烟味的星尘——这来自神秘实验舱的馈赠,究竟是救赎的良药,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入口?喜欢重生1960,从神农架打猎开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重生1960,从神农架打猎开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