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爱你,像晨光爱嫩草,像晚风爱斜阳…像、像…’
想不出来了。
“像老鼠爱大米呢?”
回到寝室,除了陈逸,大家都在,方圆见到向东拿着一根铅笔写写画画,铁塔似的汉子,手里的笔显得格外袖珍。
这年头,手写东西太少见。
方圆以为他在写什么不知名的论文。
凑近一看…好家伙,比论文重要多了。
向东在手写小作文,阅卷老师是木萱萱。
方圆悄悄站他背后看了会儿,先前的郁闷一下消失殆尽。
好心提示一句,向东这才发现身后有人,慌乱捂住草稿,脸色黑红。
好萌。
拍拍他的肩膀,方圆祝他顺利。
又问躺在床上用手机发作文的许悠:“老大答题呢,你这么有经验,不传授一下?”
许悠撇撇嘴,“刚给他分享了我的大作,人家看不上。”
向东哼哧哼哧道:“你写的那些太下流了,萱萱肯定不喜欢。”
方圆了然,许悠和董雨晴早睡过了,姿势都不知解锁了多少种。
而向东和木萱萱尚处于纯情阶段,流氓话听不得。
热血激昂的年纪,睡过之后的男男女女会立即把生理性喜欢拉满,这段周期可长可短,全看技术。
但朦胧的暧昧,拉拉手都会心跳加速,兴奋好几天的前调,也别有一番风味。
方圆不评价、不参与,回到自己床下,打开笔记本看汇报。
之前决定先阿里一年搞双十一的小提案,已经被集团企划部做好了。
一共三份方案,企划部两个,秘书处一个…
他讶然署名——范安孟木。
尼玛,还是个日本人?
审阅人:荆如意。
“……”
给小秘书面子,他耐心看了一遍。
然后发现…
芜湖,还不赖了叻。
策划案中,四姑娘小组打算以飞驰物流的运输线为基础,联动餐饮、“一县一品”地区特色产品,通过大学生最喜爱的网站“future”和fly几个门户,全方位做优惠活动。
虽然俗套,但方方面面的可执行性很高。
再看策划部两个,中规中矩。
方圆含了一根棒棒糖,想了十五分钟,根据三份方案杂糅整合,给出一点点建议,最后批示:可。
信息发到高管群,经由总裁办下达。
荆如意传达给和四姑娘一起成立的小群。
女神寝沸腾了。
范之瑶叉腰仰脖,嘎嘎笑着对小姐妹们说:“瞧,本姑娘就知道肯定行。”
连说悄悄话的徐家姐妹都向她们说恭喜。
陈逸在熄灯的前一秒回了寝室,大口喘气,嘴角含笑。
大伙问他干啥去了,他也只是笑而不语,轻吐一个“爽”字,便吹着口哨去水房洗漱了。
许悠从床上坐起来,奇怪道:“他这几天都神秘兮兮的。”
杨一帆一边码字一边耸耸肩膀:“男人化解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泡妹子。八成又撩骚去了。”
大家点头,皆称靠谱。
第二天,校园广播台在午间播报了一件小事。
有学生在沙滩散步时踩到了钢钉,伤的不重,但提示大家天气转凉,不要光脚蹓跶。
第三天晚上,许悠骂骂咧咧回了寝室。
大家一问,方知他俩去海边亲亲我我时,董雨晴也不幸中招。
因为穿着帆布鞋,钢钉把董雨晴的脚面都扎透了,许悠刚带着对象从医院回来。
大夫说小丫头得拄拐一个月。
大家愤愤然,陈逸更是担心道:“扎破伤风了吗?钉子生锈了吗?”
老实人许悠难得发怒,摆摆手,“扎了,锈不锈也得扎。”
又咬牙切齿道:“操他妈,谁这么缺德,往沙滩里埋钉子!让我抓到打死他。”
隔天下午,所有班级同时组织班会。
各院系导员嘱咐大家近期少去沙滩,去了也要注意脚下。
短短三天,全校三女一男被钉子扎伤。
事情已经查明,是有人故意放置的。
早上,保卫处的人从沙滩下挖出三个木板,上面各笔直钉着两根铁钉。
——恶意伤人
——心理变态
——单身狗报复社会
风言风语,广为流传。
方圆立即嘱咐傻媳妇,以及小陆曦…小安然…等等,把皮靴子换上,最近吃饭也要留意,放在寝室的水果吃之前要切开看,睡觉前要检查枕头,饮水机里的水坚决不能喝!
同时发了条微博:
【唯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
带动《白夜行》销量猛增。
沈凝飞问他:“这么严重?”
方圆啧啧叹息:“还有什么比人更坏呢?”
之后,深秋的季节里,学校多了好些个长腿皮靴装扮的女大学生。
————
如果陈逸不继续使坏,就不会被抓住。
因为监控是事情发生后,才被校方换成了高清的,还带红外线夜视。
原来的画面里,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看不清脸,身形也看不到。
但保卫处连日便衣躲藏,到底是更换“埋雷”地点到小山包、小树林等监控死角的陈逸,给抓个正着。
方圆也没想到之前说好的和陈父有机会见面,竟是这样一种场合。
陈父陈母当天就从齐齐哈尔飞了过来。
陈母哭着给校长下跪,求校方不要把陈逸移交公安机关。
校方本就为了不扩大影响力,压根没这个打算。
便让陈家三口去给受伤的几名学生家道歉,争取他们的原谅,这才能大事化小。
每家五万,帮学校换80个摄像头45万。
陈逸被记了大过,通报批评后,留校察看,事情解决。
陈家三口人去见董雨晴的时候,小丫头咬着嘴唇只点头表示不追究,而许悠死死握着拳头,一言没发。
方圆没和陈父沟通,不是他不愿,是陈逸没和父亲提这茬。
校内议论声纷杂,指指点点,这是必然发生的事。
当晚,515的气氛很压抑。
陈逸点着烟,在二层床上靠着墙发呆,时不时“嘿嘿”笑两声。
顾离也抽着烟,神情郁郁,没说话。
而杨一帆和向东明显是想说点啥,但似乎一直没琢磨明白说什么好。
许悠本就和陈逸对床,他也靠着墙坐着,直勾勾看着对面。
陈逸手指一弹,烟头落地,在座位上坐着的向东,伸脚踩灭。
“老幺…方圆,”陈逸扭头看向靠门站着吃糖的方圆,“我是不是废了?”
如果没有之后的一句话,方圆本还想劝他两句“以后好好的”云云。
但…
陈逸一出声,对面的许悠憋不住了。
他猛地捶了一下床板,吼道:“干嘛要这样?干嘛要做这种事?!”
陈逸又嘿嘿两声,先说:“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伤到你对象。”
又说了一个:“爽!”
许悠噌地起身,骂了一嗓子,跳下地就要过去打人,却又停住,垂首半晌,冷冷道:“我以后不拿你当朋友了,我们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