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种行为叫做富则兼济天下,与贪花好色实在挂不上钩。但转念又一想,还是过于轻浮了,手段不高明,很容易被徐憨憨看穿,万一反过来被将一军就不好交待了。
单一个“为什么”、“为什么总给我钱呢”,就回答不了。
收起无聊可笑的玩心,方圆没再去琢磨,他都觉得自己有点腻歪和无耻了。
贱贱一笑,抬起头,他莫名对上了一道淡淡的注视。
安洛在浅浅的笑,眼神平稳,似乎在说:好久不见。
……
天还没黑,二楼三人间里自然不会只有三个人。
515几个货都在,向东又壮了,话里话外说自己暑假天天撸铁,不是在健身房,是家里祖宅翻新,他去帮忙,天天扛钢筋。
对此,更黑一圈的许悠表示:我也是。
许悠说自己放假的时候把董雨晴带回老家住了四天,说的时候嘿嘿直笑,因为董雨晴丝毫没有嫌弃他家贫,更不嫌弃他的父母只是没文化的老农,甚至还下地帮忙锄草来着。
大家除了祝福之外没别的好说,对于许悠这个憨货能找到董雨晴这么一个完全不似现代姑娘物质做派的女孩儿,连方圆都说他傻人有傻福,还揶揄他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让其无法割舍。
杨一帆犹坐柠檬树下地说了句:嫪毐亦或加藤?
许悠这厮竟傻笑着答曰:兼而有之。
卧了个大槽,这下一众人再也坐不住了,忙咋咋呼呼问细节,终于让许悠弄了个茄子脸。
陈逸说自己老父亲的林场新增八百亩,暑假斩获十八只野兔,又去冰城耍了一圈,高呼冰城美女多。
方圆暗暗观察他一阵,面上丝毫不见因和安洛情路断绝的抑郁,少年人多健忘吧。
聊了会,许悠又开始和董雨晴煲电话粥,其他人各自唠各自的,方圆微笑看着,因为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向他打听一句过往的经历。从楼下见面开始便是如此,寒暄招呼都有,男女俱是,但真的没一个人打听。
除了范之瑶或许从他大伯那里知道了零星消息,但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两眼,也没问啥。
不关心?不可能的。方圆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出来想要问点什么,只是都忍着没开口。
其实见面之前方圆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问,他懒得撒谎,草草概括一下也就罢了,不过没人打听,他也乐得自如。
吹牛逼的过程中,顾离插科打诨来了一句:老幺,这么长时间没见,咱们这里就你是大户,这两天你琢磨着请一顿?
“那哪行?”方圆笑笑:“一顿怎么行?这几天外面吃喝都我的。”
大家笑着应承,但没人愿意薅这个羊毛。
方圆跟他们说:“来时徐妹妹也说让我请客。”
他转头看向向东,又说:“老大,这两天不忙的时候你张罗张罗?我请大家整一顿?”
向东哈哈笑着点头,“要不就今晚吧,当久别重逢,喝一场。”
陈逸借着话题好奇地问方圆,语气贱兮兮的,“说说,说说你和妹妹的事,中午在群里看见她发消息说和你一辆车来的,这么巧?”
方圆点头:“真就这么巧。”
……
“真这么巧?”
另一边的两人寝中,三个人也围着徐安然问了这个问题。
“嗯。”
徐安然的脑子里尚在回忆自己究竟在哪里丢的钱,对姐妹几个猛然窜起的八卦之火并没太在意。
可对这个没滋没味的回答,范之瑶很不满意,盘着小腿儿凑到徐安然旁边,不住问东问西。
木萱萱也很好奇,眨巴着眼睛想问又不好意思,木老实人老实,但心里也是个喜欢探听身边人小秘密的小女生。
倒是安洛见徐安然心不在焉可怜巴巴的样子,有意解围道:“好了,大家都是今天才到的,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歇歇,晚上再聊。”
范之瑶玩性大,不想歇着,提议大家继续出去逛古城。
安洛无可无不可,但徐安然还是呆呆的样子在发怔。
这时,木萱萱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轻叹一口气,出去接了电话。
范之瑶犹自跟安洛说:“我一早的航班就到了,比你们多玩了半天呢,我跟你们说,外面可有意思了,有各种各样的小店,我见到一个刻印章的,等晚些我们一起去,每人刻一个,哦对,把清浅的也刻了,一个都不能少。”
安洛说:“来之前我上网看,说这里有卖扇子的,我想买些带回去。”
“扇子?”范之瑶歪头问,一边手还比划两下,“折扇?”
安洛轻轻摇头,“团扇,还有脸谱,我妈喜欢。”
范之瑶“哦”了一声,想起来安洛母亲是唱黄梅戏的,是应该喜欢这些东西,回忆一番,她说:“我好像是看到一家卖脸谱的小店,晚上一起去看看。”
见徐安然始终没说话在发呆,安洛也坐到她的床脚,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范之瑶也闭了口,从另一边把小脸压在徐安然的肩头,冲她耳朵吹了口气。
徐安然被这突入齐来的一下惊得一抖,也回过神来,迷茫道:“什么?”
安洛笑笑,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瓜,“怎么发呆了?出什么事了?”
范之瑶也笑道:“就是,好不容易出来这么远玩,怎么不开心?”
徐安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撇撇嘴,柔弱一叹,把目标定准了范之瑶,嗫嚅半分钟才张口:
“瑶瑶,你能借我一点钱么?一点就够。我…我把钱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