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鹅炖的软烂,入口即化,土豆也是。
李木子典型的言行不一那种人,嘴里一边碎碎念,手上一边给客人方圆夹肉吃。
东北的铁锅炖怎么说呢,离老远就能给人香个大跟头,不单单看着吃着香,围着小土灶坐一圈儿,连气氛都上来了。
这个小灶台是李木子爷爷自己砌的,老爷子陪吃陪喝但不陪聊。
因为是家宴,李家航招呼邹安也坐,方圆没那么多讲究,自无不可。
李家祖孙三代,加上方圆和邹安,一共五个人,连吃带喝不亦乐乎。
配菜是李爷爷扣的大棚里摘的,水萝卜、生菜、大葱,都是蘸酱菜。
三杯两盏过后,李爷爷就不吃了,笑呵呵的在一旁坐着,眼睛时不时看看方圆,又瞟瞟自己的大孙女,神情那叫一个…越看越稀罕…
方圆再傻也被看得发毛,不时回以微笑,一边和李家航谈公事。
李木子更是,也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不好意思,脸红了。
啃完一个大翅膀便草草下桌,拉着爷爷去给菜地浇水。
邹安没有久留的道理,也离席自去。
方圆和李家航继续温酒。
大概的意向已经谈完,李家航终于拿出了大老板的气度,由他先问:“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方圆笑嘻嘻放下筷子,撑着大腿娓娓道:“交叉持股。我把线下运营外包给佳禾,你把线上搬到我的平台,其余业务上的管理我们互不参与,签订一个战略合作协议。”
琢磨一番,李家航点头:“这样也好,但算我占你的便宜了。”
方圆说:“言重了。”
李家航说:“能者多劳。”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事情谈的更是顺利。
方圆明白,如果没有李木子这层关系,如果不是他自己这半年登天太快,李家航绝非如此和善,事情也万不会如此爽利。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这晚他就住在李家庄园,这是饭前就说好的,而且方圆和邹安都喝了酒,周围除了山就是雪,走无可走。
下午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又是吃喝,方圆有种回村的感觉。
这顿晚饭再无公事,更是轻松恣意。
方圆不是没有在私下见过李木子,但不论是东山还是别处,李木子始终一副精致少女的打扮,只有这天,军大衣不离身,下午似乎还烧了柴火,刘海有点儿卷……
几人分饮一斤白的,没有再多喝,家里保姆收拾饭桌的时候,李爷爷拎着方圆参观自己的“江山”。
庄园角落遍布夜灯。
室外已经漆黑,温室大棚里亮如白昼,头顶是仿日光的灯管。
满眼绿油油,湿漉漉的,还有泥土香。
老爷子脸上的笑模样始终保持如一,一一给方圆介绍哪个是香菜、哪个包心菜,细细的韭菜,还有西红柿和茄子。
方圆陪笑附和。
老爷子说:“要会种地。”
方圆说:“对。”
老爷子说:“会种地了,有没有钱都饿不死。”
方圆说:“对。”
“丫头爱吃这个。”
方圆见他指着一架茄子藤,暗忖茄子补铁,符合“李铁男”的性格。
老爷子说:“你学着种,不能饿着丫头。”
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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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的早晨又开始飘雪花。
“瑞雪兆丰年。”邹安突然拽文。
方圆嗤笑道:“瑞个屁。”
李木子在奔驰后排说:“本来就是瑞雪。”
方圆点头:“你说的对。”
邹安翻白眼,一阵无语。
车子驶入东郊的东陵公园时,方圆突然反应过来,转头问李木子:“你家就离其盘山不远,为啥我们不先滑雪?这样不是绕圈圈么?”
李木子“切”了声:“初五拜财神,你见有人下午进庙的?”
方圆说:“有点道理。”
但一琢磨又不对,再度回头:“清东陵哪有财神庙?上坟还是上香?”
李木子一愣,气急败坏道:“都到了,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清东陵不大,埋的是努尔哈赤。
雪天萧飒,公园没几个人。
河水上冻,没有水光潋滟,远山看不清,山色空蒙。
陵园内枯树黑枝,房檐上五脊六兽顶着乌蒙蒙的天空。
红墙飞雪,辫子朝的开国君王一梦百年。
方圆冻得哆哆嗦嗦四下张望,有个屁的财神庙!连个卖香的都没。
李木子长长厚厚的羽绒服披垂,脚下咯吱咯吱踩着积雪,一边溜达一边大惊小叫。
“那!树枝上有只松鼠!”
“小凶许没见过?”
“啊!另一棵树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