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是变成苗家小米多,你是小米猜了?”他跟楚楚说。
楚楚惊讶一下,楚母好笑地问:“你还知道苗家方言哩?” 方圆说自己看的书多,自然啥都知道一点。
臭不要脸到极致。
姓氏随父,民族随母。
楚父是汉族,楚母是苗族,上户口的时候可以自愿选,楚楚没改,跟了妈妈变成苗家小米猜一名。
这样在高考时可以加10分,但楚楚没高考,浪费了一个天生的福利政策。
昨晚开完村委会,楚父就跟楚母说了要申报飞创组织的“一县一品”特色助农项目。
他让老伴儿试着把祖传的手艺搞一下。
农村人朴实,老两口只觉得这是一个能多赚一点的机会,便一大早就开始动手。
楚父上山采草药去了,因为楚母的蜡染技艺是最古朴的那种,要用到很多天然草料进行染色。
苗族蜡染扎染工艺中,上色最重要的原材料是蓝靛草,很神奇的东西,汤汁是绿色的,但煮过后的布就是会变成蓝色。
天没亮时,楚母就拉着女儿做蜡刻绘花纹,这是染色的前一步。
刻纹需要用一种特制的蜡刀点蜡,以蜂蜡熔汁绘画在白布上,染色后取出晾干,再去蜡,蜡去则花现。
听着这一老一少介绍,方圆倒是对技艺不大感兴趣,只是不明白……一县一品是咱自己家的,费这个劲儿干嘛?
他想问,但见小妮子冲他直眨眼。
把方圆拉到一旁,楚楚说:“村里人你不懂的,这些事情我都没跟家里说,不要显摆的,不然麻烦事情也多。”
方圆懂了,陈婉爸妈这不就在到处旅游溜达么。
他和楚楚在外面忙,但老两口要住在山里,显摆来显摆去,留守老人的麻烦会更多。
不是村不村里人,这个道理适用于全部人际关系。
你的可以过得好,但不能比我好。
笑你无,恨你有。
楚楚见到了陈婉家里的情况,她不想给自己爸妈找麻烦,更不想给方圆找麻烦。
方圆摸摸小妮子的脑袋,小声说:“过完年接他们下山不好?”
楚楚摇头:“住惯了山里,出去他们会无聊的。”
方圆嗯了一声,不再多劝,这是早晚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只说:“行,老人家愿意玩就让他们玩,这手艺去年就列非遗了,多一个人发扬光大更好。
“反正你要记得,不能自己憋着委屈,你是项目负责人,也不要让家人受委屈。”
楚楚心里暖意融融,笑着冲他点头。
方圆问:“丈母娘说给我也做衣裳,啥样式的?”
楚楚说:“蝴蝶纹的,大多都是这个纹路,好看的。”
她说蜡染的花纹主要是花、鸟、虫、蝶和几何图形。
方圆前世旅游时看到过这种技艺的印染床单、被面、枕巾啥的,的确十分美观。
他买过一双枕套,包装里还有工艺介绍,说蝴蝶纹来源于苗族神话古歌中的故事。
枫树化为蝴蝶,蝴蝶妈妈跟水泡谈情说爱,生下12个蛋,化生万物,其中一个蛋孵化出人类,即苗族的祖先姜央。
这就是苗族始祖是“妹榜妹留”所生的故事,苗语“妹榜妹留”的汉语意思就是“蝴蝶妈妈”。
方圆不是蝴蝶妈妈,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蝴蝶小子,专门扇翅膀。
他说:“蝴蝶纹好,适合我。”
中午,大缸继续煮布料。
楚楚和母亲去厨房给三个男人煮饭,炒腊肉、蒜苗煎的稻花鱼和蒸蛋。
方圆的牙不怎么疼了,造了一大碗饭。
楚楚的嘴似乎经过一番优质蛋白滋润,创口也小不了少,瞅着他吃的香,她也跟着开心。
——
看着陈婉,张双贵再一次心旌神摇。
憨笑一声,移开眼神,张老板伸出肥胖的大手。
“陈总,风雪交加还劳您大驾,抱歉抱歉了。”
陈婉只是点点头,并没伸手,臭小子说过:不许跟猥琐色批握手手。
看着雪幕中连城一排的货车,陈婉问:“张总客气,您这是……”
张双贵笑眯眯毫不尴尬地把手收回来,指着身后说:“北边闹雪灾,我加急采购了一批物资,要送去山区。
“一贯都是这么做的,条件有限,这二十台车起不到什么作用,尽尽心意罢了。”
陈婉点头说:“善意不分大小,张总有心了。
“上午团队的人给我发来资料,说这次雪情覆盖了很大范围,受灾人数很多,未来基金也在加急采购,张总倒是默默做在前边了,让人敬佩。”
张双贵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黯然一叹,仰头望天,纷纷雪花糊了一脸。
“什么拉尼娜现象和劳什子大气环流异常…咱不懂那些个专业术语,只知道大雪封山,会压塌屋子,会让娃娃和老人饿肚子,一想到这儿,我这心里就难受。
“不瞒陈总,我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娃,一颗心仍在山区哩。
“咳,不说这个了,外边凉,陈总,这栋楼就是敝人公司,进屋喝杯热茶?”
陈婉说:“叨扰。”
随即带着三名安保和小秘书胡思思走入宏发建筑公司的三层办公楼。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