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洋在整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是秦老二的追求者?或者是自己的…?
方圆毫无头绪,桌子底下盘着手串,思考了很久。
他觉得自己应该念《地藏王菩萨经》,但不会,念了两句《心经》,也只记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到最后,只能默背《难念的经》,笑你我枉花光心计,爱竞逐镜花那美丽……
刘苏忙坏了,变成了一个人肉收发站,右边给秦婉瑜传纸条,左边用小本本和方圆说话。
方圆知道她是想逗自己开心,甚至还写了两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其实方圆也想摆脱负面思绪的干扰,他很是真诚地问了问自己的良心,良心告诉他,这事不全怪他,他也不想的。
可当下课后秦婉瑜也被刘学平叫走一起去了派出所时,方圆彻底麻爪了。
他对刘苏说:“今晚的补课暂停吧,我也去看看。”
刘苏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眶拉着他的袖子,不住摇头。
“别害怕,都没事的,谁都不想的,这只是意外,我没事,秦老…婉瑜也没事。”
刘苏低声说:“如果回来的早,你告诉我,我等你…补课。”
方圆笑笑,拎着书包走了。
离开学校,他先给陈婉打了电话,不出所料,陈婉也在派出所。
方圆说:“我现在过去。”
“你来干嘛?和你有什么关系?警察已经查出来了,是外校的几个男生冒充婉瑜给卢文峰发信息,把他骗出学校打架,肇事的司机也在这里,完全就是个意外。那些帖子…也在卢文峰的手机网页记录里找到了。你别来添乱。”
“……”
方圆瞬间把信息串联起来,看来遇到所见略同的英雄了,乐洋很有可能和黄超是一个角色。
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一推三四五,自己发的消息正好按在另一伙人头上……
“我知道了,等我,到了再说。”
……
没有进审讯室,方圆在刘学平和陈婉的陪同下直接在所长办公室交代了一切,只是隐去了黄超。
“就是这样。警察叔叔,因为我个人对卢文峰发帖造谣的事情十分气愤,所以想用这种办法报复他一下。至于造成这种结果,实非我所愿,但我愿意承担应有的处罚。”
不能不说,不能不说,来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念叨这句话。人可以做错事,但不能不承认,如果是前世,那无所谓,骗人的事没少做,但这辈子不行,这件事藏下去了,就会在心里变成疙瘩,再别想活得通透明达。
陈婉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没说,眼神却很复杂,欣赏?生气?气他不和自己商量?她自己也搞不清。
刘学平叹了口气,对警官说:“王所,方圆同学我是了解的,这孩子实诚,成绩平时也很好,前阵子那跳楼的女生就是他救的,要说他有什么坏心思……”
王所长抬手止住他,拿着放在透明袋子里的手机看了看里面的短信,又抬头看看方圆,似乎想乐,但憋住了:“你就是那个小英雄?我听系统内也宣讲过这件事……走吧,批评教育我就不说了,刚才跟下面那伙人都说了一遍。
教育是学校的事情,查案是我们的事情,签了口供就回去吧。再有别的事,我们会找你。”
方圆点点头,默默转身。
刚出办公室,一道黑影就扑了上来。
“打死你打死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呜呜呜。你们干嘛欺负他呀!”
卢母披头散发,死死拽着方圆的胳膊,摇摇欲坠中死命地捶打他。
陈婉欲拦,但和刘学平一起被方圆挡在身后。
死亡是结果,组成这个结果的过程中有许多巧合,方圆没法骗自己说那条信息不是巧合之一。
看着前几天尚盛气凌人略带跋扈的这个中年妇人,此时的她已近崩溃边缘…方圆是真的很不舒服,很压抑。
王所长挤了出来,和卢父一起拉开她:“家属请冷静些,如果医院方面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请等等,等下我们警方会辅助你们和肇事司机面对面沟通。”
刘学平和陈婉拉着方圆往一楼走,身后是悲痛撕裂的哭喊。
下楼梯时,方圆看见了凌家兄弟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走了出去。是凌厉,这是方圆第一次见到凌厉的真身,不高,不胖,但有小肚腩,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出了派出所,父子三人上了一辆低调的皇冠车,扬长而去。
陈婉小声说:“他们就是把卢文峰骗出学校的兄弟俩,他们家出三十万,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