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现在的视角不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视角,而是第三方看见她时的视角,更为清晰,也更为广阔。 徽月还是不信,这时天道却是神经兮兮道:“你仔细听。” 宋徽月竖耳聆听,无妄海的上方好像有人在说话,那人声音嘶哑,又哭又笑,像是在这里守了很久。 可那嘶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过,一直在自言自语喃喃,徽月甚至觉得这人也真傻,对着一个空海说话,是为了什么。 啊这,怎么这么像路今慈的! 海水随声微微荡漾, 没记错的话,无妄海是不能乱闯的,路今慈又是怎么进来的? 这人……在干什么啊! “魔头!胆敢擅闯无妄海,我今日就要你狗命!” 这样厉害的青年,白缨枪还未挨到路今慈的衣角就断裂, 青年大骇,被迎面而上的黑雾绞进去,在徽月面前, 青年抽搐了一下, 七窍流血,不一会就丧命当场。 在他身后是一座尸山,陨落的天干地支们躺在那里, 无人给他们收尸, 徽月不可置信,在天山路今慈昏迷的时候就喊过一次月月, 那时还以为是听错了,眼下路今慈好像是真的在喊她,月月……不是被他亲手害死的吗? 路今慈永远有精神病一样,前后的言行太过撕裂,像是两个极端,又好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她几次看路今慈拿着那块玉想要强行闯入阵法,被蓝紫光反弹。他再入,又被震走,手底下的魔看不下去了:“主上,与您同为三大魔王的鬼泣血说要见您。” 徽月怕黑,每当夜幕降临他就提灯,暖黄光晕驱散了飞蛾,他坐在那里很是孤寂。无人知那闻风丧胆的魔王为何在踏平长衡仙山后消失不见,乱杀十天干,只为抢一个无妄海。 她冷冰冰看着路今慈的背影,没有一丝动容,心想:若天道编造这样的“真实”让她相信没有重生未免也太过天真。她怎么可能会信呢? 她也想了很多法子结束这个心劫,但是一直联系不上问灵,作罢,天道给她看这些也总有目的的吧,破劫之法是不是在其中呢? 路今慈强闯无妄海又失败,徽月就站在她身后冷冰冰看着,他血水融入雨水中像两条合并在一起的小溪,躺在礁石上,眼望着天。 她伸手,温柔地说:“下雨了。” 她死后的几年,路今慈癔症频发,只因他已入魔,在魔印影响下除了一心飞升没有别的路可走。虽然百煞封魔榜能压制住癔症,但只要他还有念想,癔症就会制造各种幻境抹杀一些影响他飞升的因素。 在徽月的眼中,这人在无妄海已经发了几千年癫,若真要强行按一个解释大致可能是喜欢才会后悔,可要是真喜欢一个人从平时的细节就能看出来,就像爹爹总是记得娘亲不吃香菜。 所以徽月不信,她根本就不信。 她垂眸看着雨中的他,眉眼弯弯,看来传说中的心劫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他魔怔的样子不免心情大好,嗤笑一声走上前拍拍他脸,所以你——真的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