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警又敲敲桌子，扫了两人一眼。 林乐却从暮云深怀里挣出来，他黢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做记录的警察，“警察叔叔，我母亲是自杀，当年有人报警，我家附近的派出所应该能查到出警记录。” 林大伯又是一声哼笑，“怎么，自杀就不是你害的了？要不是你，你妈能死？” 林乐却轻轻摇了下头，他想抬头看看外面的天空，却发现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头顶只有几盏白炽灯， “警察同志你们听见了吧！”林大伯瞬间激动起来指着林乐，“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我可没逼他。” 林乐微微抬起头，强迫自己看着暮云深明亮的眼睛，都这时候了，这双眼睛里依然只有心疼和担忧。 他掐住自己掌心，闭上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暮云深想阻止他，可林乐却像是要刮骨疗毒，彻底将伤口撕开给他看。 暮云深颤抖着手将林乐捞进怀里紧紧抱起来，一手按住他脑袋，将他压在自己颈窝处。 林乐沉浸在洒满鲜血的房子里还没回神，却感觉自己被清甜的青草香包围了，随后就有温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他后颈上，顺着背一路滑下去，直到被校服吸收。 眼泪是凉的，却像开水浇在身上，烫得林乐差点哆嗦起来。 为什么暮云深哭得这么伤心。 林乐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渐渐感到灵魂从半空飘落回到了躯壳里，他拍拍暮云深的背，示意他放开自己。 小民警工作时间不长，见两人抱头痛哭，连忙找了纸巾拿过来，却见自称暮云深管家的秦剑在拿着手机录像。 林乐感觉背上衣服被暮云深哭湿一大坨，终于受不了了，瓮声瓮气地用力拍打暮云深：“再不放开我就真的被你憋死了。” 林乐没哭，主要擦被他哭湿了的后背。 “就凭这个你们就能把一个大人的死推到不满十岁的小孩身上，可真是太令人惊喜了！再说了，林乐妈妈当时宫颈癌晚期癌细胞扩散已经扩散，普通止疼药早就失效了，她每天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即使没有这件事，也撑不过半年。” 漏洞 暮云深小心贴着他，他走一步就跟着走一步，直接将林乐挤到了桌子边上。 林大伯像是又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得意地对警察说，“你们听听这不纯粹在胡扯吗，他爸喝醉了倒在路上，离得那么近他都能看不到，说不是故意的谁信啊，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大伯母立马接话：“我也不信！他肯定是故意的，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 林乐对着老民警锐利起来的眼神，继续说：“那段时间我家附近的电路在维修，停了三天电，那三天连路灯都没开，家里唯一一把手电被我爸拿走了，当时碰巧下雨没出月亮，我又有夜盲症，能摸索着走到大门口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