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精力继续这个话题了。放在透明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叮咚”声。是宁若欢的手机。应该是施文的消息。施文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所以才迟迟没有给她发送消息。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宁若欢最终还是知晓了洛颜之不会和她结婚。从当事人的口中,她自以为相爱的人口中得知。宁若欢伸出去拿手机,另一只瓷白的手臂更快的伸出,勾住手机的边框,灵活地将长方形物体握于掌心。洛颜之看了眼亮起的屏幕,显示出的消息不用点进去,只是从显露在屏幕上的两行文字就可以推断出,是条垃圾信息。可以直接删除的垃圾信息。洛颜之看了眼,将手机放在自己的一侧。宁若欢没精力陪她上演这些:“手机给我。”洛颜之说:“我暂时帮姐姐保存着。”宁若欢太阳穴突突地起跳,眼前的场景极快的变化着,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来来回回。掌心的沙漏呈现出失衡的状态,一粒粒流沙以更为缓慢的速度下落。因为倾斜角度的原因,有几粒沙卡在交界的位置。洛颜之手臂搭在她的腿上:“姐姐,我会在其它方面补偿你,比如……”她顿住了,她发现,她和宁若欢相处的这些年来,对方从未奢望过她的任何东西,就像是没有物质需求的人。她只需要用一句句口不应心的承诺,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宁若欢的目光。宁若欢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洛颜之蹙眉想。片刻后,她转移了话题:“姐姐,这里是我们的家。”宁若欢偏头,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洛颜之的样貌:“家?还算是家吗?”这里的一切从今天开始,都和她无关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尊重过我吗?”声线渐渐不平稳,她被呛到,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心肺仿佛要一并咳出。五脏六腑搅和得疼痛难忍。洛颜之愣了下,无力地反驳:“我若是不顾及你的感受,不尊重你,还会在这里好言好语的同你说这么多吗?”“好言好语?”宁若欢被这四个字逗笑,她忽然发现洛颜之原来这么能说会道,能这么理直气壮。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只言片语,下面的人就应该感恩,感谢神明愿意做出解释。可宁若欢还有理智,她凝神:“不需要洛总对我这般好言好语。”她起身往楼上走,每一步,心口滴落的血都如一遍遍地凌迟她。她扶着扶手,强硬的挺直脊背,不让自己看上去过于狼狈和落魄。“你去哪?”洛颜之在身后问她。她没有回答,只顾自地往楼上去。洛颜之沉默地看着女人孤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没有跟上去。十分钟后,滚轮在地板上转动的声音响起,一级级地偶尔落下几个重音。洛颜之掀起眼帘,只见宁若欢拖着行李箱从楼梯上走下。她眉心重重一跳,没来由地心慌,“你做什么?”宁若欢淡淡地看着她,眼底光彩全无:“手机还给我。”她需要查看施文的消息,再给施文发消息让对方过来接她。洛颜之按住行李箱的把手,沉声问:“你在做什么?”宁若欢全身发麻,行尸走肉地保持身形。洛颜之是不准备将手机还给她了,算了,她和施文认识十数年,对方的号码早已烂熟于心,要不要回手机都无所谓了。她用力拉过行李箱,手背上青紫色的筋脉凸起,绕开挡在身前的人。然而,还未走到入户口,管家凭空出现,堵住了她的去路。与此同时,一阵电子音响起,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一并,整座别墅从里到外锁死。管家公事公办的语气:“宁小姐,您不能出去。”宁若欢脸色愈加苍白:“让开。”管家动也不动,只奉行洛颜之一人的指令。“姐姐,你出不去的。”洛颜之缓步走到她的身边,“你需要冷静会,跟我回卧室,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们慢慢沟通。”宁若欢像是机器人般,僵硬地转过头:“没有好沟通的。”平日里,她对洛颜之宽和以待,信任有加,即使漏洞百出的事情,洛颜之随便给个解释,她都可以自我开解,自我安慰。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体谅。和别的人结婚,让她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像是被供养的金丝雀,宁若欢在这段感情中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告诉她,她做不到。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和洛颜之的相识,相爱都是错的。“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初遇时,她犹豫踌躇之际,洛颜之的话还回荡在耳侧。那时少女的阳光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于是,她甘心沉溺其中。而今,独属于她的阳光被收走,留下阴霾密布。*宁若欢独自一人待在卧室中,卧室门被从里面反锁,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成了密不透风的牢笼。她空洞地放飞思绪,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过,慢放的电影镜头下,被刻意忽略的事情重新拿起。宁若欢清醒而理智地分析着过往,窥探是从哪里开始,这段感情开始变味的,细索之下,她惊恐地发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