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就以为林母是因为大姐林红的事烦心,所以也都不咋放在心上,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谁也不提林红,避讳着就行。
“国强,你爸呢,这两天都没见你爸过来吃饭了,”林母问林国强,她觉着这几天没怎么见着大儿子,老大有时候见了她也是鬼鬼祟祟的。
林母虽然从心里不待见大儿媳,但是对儿子那是一样的疼,林国强以前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父母院子里来一趟,他和林母的老宅就隔一道墙,一天不过来看看,心里就不得劲。
说白了,林岳山还算是孝顺的儿子,虽然徐慧比较小气,人抠得很,但是自家儿子知道孝顺,林母心里还是很满意。
“俺爸又去看人打麻将,赌博去了,”
小孩子不会说谎,奶奶问林国强,林国强如实回答,他都67岁了,从心里知道赌博打牌不是好事情。
徐慧连忙给林国强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可是,已经晚了。
“这小子,去谁家打牌了?国强,你去喊他回来吃饭,”
林父黑着脸,吩咐林国强去把林岳山喊回来,他对赌博打牌这样的事情,是深恶痛绝。
早先林岳山没结婚前,那是不打牌不赌博的好青年,林岳峰倒是成天溜溜呵呵,像个混混子一样。
林岳峰因为有林老太太在上面罩着,所以林父也管不了他。
没想到,这结婚后,林岳峰改造成了大好青年,而林岳山倒又迷上了赌博,养成了坏习惯。
“就在北面的刘爷爷家,我去喊!”林国强说完,噔噔噔地就往外跑。
林母家往西走,第二个胡同,有个南北向的窄小胡同,仅容一辆地排车进去,胡同往北第三家,就是林国强说的刘爷爷家。
这刘爷爷是个50多岁的光棍汉,早年家里穷,他没娶得上老婆,后来父母操心,从山西那边,给他买了个二婚的媳妇,比他大78岁,刘爷爷也不嫌弃,
但是过了没几年,那女的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刘爷爷在家里闲着没事做,人又害怕冷清,干脆就在家里摆了两桌麻将,农忙完,没事干,村里的那些半大老爷们就偷偷来他家里打牌赌博。
尤其是到了秋冬天,打牌的人更多,林岳山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竟然迷恋上了打牌赌博。,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去刘爷爷家里看人家打牌,后来就有人撺掇他让他试试,
林岳山摇摇头,“不行,俺没钱,钱都在媳妇手里攥着。”
林岳山每个月的工资一到手,随后就被徐慧给要了去,她管钱管的可严了,林岳山身上连盒买烟的钱都没有,
“山哥,你怕啥呀,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会让你过不去,”
里面一个叫程老大的人,慷慨地对林岳山说,没钱一样可以打牌,他会借钱给林岳山。
林岳山还是不敢下手去玩,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
“我说林老大,你也太窝囊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家在村里那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你有正式工作,你弟弟又是富翁,难道,连个牌都不敢打?你说没钱,谁信啊?”
程老大笑着说,“山哥,你拿钱去打就行,不收你利息,让你白玩,赢了钱,算你的,输了钱,算我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岳山脸上就挂不住了,人家这么热情地借钱,还不收利息,这人真是太好了!
老二林岳峰以前经常说打牌赌博的人没有好东西,看来老二说的也不准头,这外边好人这不是多的多了?
林岳山禁不住周围人的一再鼓动,终于忍不住向程老大借了两块钱,当本钱,开始练手试试。
人啊,真是来了财运,挡都挡不住,林岳山虽然牌技不咋地,但是奈何他手气好啊,一口气连赢了三局,别说刚才借的那两块钱了,除去借的钱,林岳山到最后还赢了十块钱。
“妈呀,这也来钱太快了吧,”林岳山兜里揣着赢来的钱,心里美滋滋的,这来钱多轻松多愉快啊,比他上班赚的都多,
要是一天赢个十块八块的,他还去上什么哪个破班啊?直接来这边的棋牌室打牌就行,一个月轻轻松松赢上200多块钱,比他上班可舒服多了。
在班上,每天都要扛着大包小包,来回装货卸货,累死个人,他如今都有点后悔接老爹林父的班了,以前看林父上班挺轻松啊,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累了呢?
林岳峰有点怀念他当初打零工的美好时光,没人管束,自己想干多少就干多少,不像这样给人家打工,不仅要服从人家的管束,还要动不动被顶头上司给批一顿,训得脸红脖子粗,就给教训孙子一样。
林岳山甚至都不想去上他那个破班了,回家后和徐慧显摆,看看自己去赢了多少钱,要是这样一直赢下去的话,那咱们可不就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