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点了几个人去搀扶被谢虎山等人放倒的几个手下民兵,谢虎山把老猛打倒的那个青年采着脖领拉在手里:
“但这个想走,没那么容易,大伙都看见了,他刚才把那头驴打伤了……”
“打架伤了生产工具,有大队出面,等查清楚是他伤了中坪村的驴,自然会给说法,再说人跑了,大队也不会跑,别一副娘们叽叽的小家子气!”李虎开口打断谢虎山的话:“抓紧放人!”
谢虎山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道:
“李大连长,你理解错了,这驴不是我们中坪大队的,怎么回事呢,我昨天脚疼,觉得今天没办法拉车,就想雇个驴车帮我拉家伙什来赶集,可算巧了,刚好李家寨大队有驴在中坪兽医站住院,今天就能出院,我就给了你们大队帮牲口陪床的车把式一块钱,雇他赶着驴车帮我把出摊的家伙什拉来了,说好了散集再帮我把东西拉回去,所以驴先栓在我这儿……”
李虎没等听完脸就气绿了,看向旁边的空地上那头前蹄曲起来不敢落地,疼得浑身哆嗦的驴……
这是自己李家寨大队的牲口?而且今天才刚出院?
这狗日的特意跑兽医站雇自己大队的车把式给他拉车?
“我看这驴前腿挨了一下,中午收摊可能拉不了车了,要不你们大队派几个人把驴背回去吧,伤得不重,我估计收完秋就能痊愈,不耽误农闲在队里养膘。”谢虎山手里采着对方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驴没事,但这件事性质恶劣,是这样,打驴的人,和挨打的驴,都是你们李家寨的,这事得当众说清楚,别车把式中午来赶车,怪我们中坪村。”
“所以解决方案是这样,要么你做好车把式的安抚工作,代表李家寨大队承认这事是你们大队人与动物的内部矛盾,跟我们没关系,那我自然放人。”
“可要觉得这个哥们儿委屈,那也好办,两个大队各自报案,让特派员们把人带走慢慢审,把驴送去兽医站验伤,让政府审清楚,验清楚之后,再决定人是无辜的,还是驴是无辜的。”
“最后,说好一块钱来回,这就走了一趟单程,你们大队还欠我五毛,回头散集记得把五毛钱退给我。”
被谢虎山采在手里的青年已经顾不上自己脑袋疼不疼了,浑身开始和挨打的驴一样哆嗦,瞪着眼睛看看那驴,又看看谢虎山,无比盼望这小子是在撒谎!
这他娘的大队要知道他出来打个架,架没打赢,还自己动手把自家大队的牲口给打伤了,大队书记,生产队长不得把他吊起来排着队的打?
这驴的医药费最后肯定要算在自己头上,一想到年底队里分红有可能一大半都得花在给驴治伤,他无比后悔听包子摊的李长福教唆,为了几个包子就来故意闹事!
但再怎么在队内挨收拾,也比对方报案好,真要是经公办理,破坏生产工具的帽子扣上,他搞不好要蹲一段时间!
所以他看向李虎,虽然没说话,但眼角都已经依稀可见泪光,就差哽咽开口来一句:“连长,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行,这事干得漂亮,让我这些弟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就是想说和你们中坪村没关系吗?包子摊的事认栽了!就此打住!放人,驴车我们也自己拉走,咱们之间就剩下散集这一场!”李虎咬着牙开口,他身为民兵连长,是李家寨大队党支部成员,能代表大队做这种不涉及其他大队的队内纠纷决定。
谢虎山没有开口,而是看向葛宝生,葛宝生朝他点点头,李虎这句话说出口,就代表中坪大队彻底占据上风,控制了局面,矛盾不会再扩大升级。
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五个人代表中坪打赢这一架。
看葛宝生点头,谢虎山才松开手里的青年,满脸唏嘘的替对方拍拍尘土:
“你说这事闹得,我一个劲儿的喊别伤了驴,好家伙,你这小同志,对自己大队的牲口下手可真狠啊,那叫一个大义灭亲,对了,李大连长,我看那驴还得住院呐,不行叫你们大队预备点儿医药费,再送兽医站一趟,我大爷是站长,完了我让他给你们把药费算便宜点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客气。”
“你小子散集一定要等着我,我亲手打服你!”李虎指了指谢虎山说道,随后带着人准备走人。
谢虎山看着李虎笑道:
“从小到大打了几百次架,有打输过,从没服过,他们总说我嘴比刀硬,人比虎凶,你叫李虎,你小心点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