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啥了,孩子做军营做好事是学校安排,又不归我管?咋找我头上来了?孩子咋又去县城了?都啥呢?”
“还搁这装傻!人家校长都说了,是你让韩家老二去通知学校搞联谊,做好事!这好事都归你们三队了!”
“对,不给个说法,今天没完!”
马老五下意识寻找韩红兵的身影:“红兵?韩红兵来了吗?学校去军营做好事,咋跟咱们三队有关系?”
“我在这!”韩红兵站起来,清清嗓子,看向在场所有人都看过来的目光,对马老五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有理你怕啥,五叔,不用怕,你就问问他们,孩子们是不是去做好事了?你们管三队大粪是哪来的?你们管是校长安排还是我五叔安排的,总之让你们孩子得表扬信就完了!”
一群妇女不可能跟韩红兵一个大小伙子纠缠,听到韩红兵这明显默认的话,更加激动,伸手拉扯着马老五喊道:“我们孩子跟着去,那大粪就有我们队一份!”
“对,骗我们孩子,不能白骗!那大粪也有我们队一份!”
“走!上大队评评理去!”
马老五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了,这是其他队长知道自家大粪不是七块钱一车买的,是不要钱运回来的之后,借着孩子也参与的理由想要打三队的秋风,所以找了队里善于撒泼的妇女闹一通,甭问,最终目的肯定是想要平价匀走一部分。
再看谢虎山靠着墙根朝他嘿嘿笑,马老五心里把他恨不得骂上天,谢虎山父母那么厚道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个缺德货,怪不得昨晚当着大伙说自己指挥的好,自己是头功,就等着今天一大早让自己顶雷呢!
还他娘走哪腰杆都硬,高看自己一眼,这些老娘们都快把自己胳膊抓破皮儿了!
可现在不是训斥自家队里孩子,问县城到底啥事的时候。
他性格和善,爱和稀泥,平时不爱和人真生气,遇事总喜欢让三分,但是今天,三队社员们都看着呢,而且谢虎山,韩红兵两个千方百计为队里收粪的大小伙子也看着呢,自己要是再软,再让,那都对不起这两个孩子累成那个德行。
“都吵吵******!”马老五深吸一口气,脸一沉,手里烟袋锅围着身体抡了一圈,把妇女们逼退,随后指着这群妇女就开骂:
“还我糊弄孩子!哪糊弄了!表扬信是假的?雇大车我没给钱?”
“跑三队打土豪来了?三队收成不好咋没见你们把你们队的粮食分我们点儿?还有你们一份!咋的,你们队的脸都是他妈锅盖啊,咋那么大呢!”
“怎么的!就是我马老五干的!犯法让公安枪毙了我!不犯法都该他妈给我该干啥干啥去!这里是三队!不是你们家炕头!”
“三十九车大粪一分钱不花,那是我三队有本事!有能人!你有本事你也去收啊!没本事蹲家里哭,别来我三队门口哭丧!这没人惯着你们!”
马老五一番话震得在场其他队的妇女不敢出声,这些妇女为啥敢扯着马老五撒泼,就是平日他的性格太软,好脸面,别人闹一闹,他就嫌弃丢人,主动退让,之前大队全体会上,被人闹一闹撒撒泼,马老五一般都会选择发扬风格,退一步吃点亏,二面肥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
没想到今天马老五突然跟吃了炸药一样,这让妇女们有些不知所措,她们也不是真的泼妇,属于肩负着各队队长安排的秘密任务,故意夸张指责两句,拿拿乔。
三队社员看到自家队长居然硬气的耍起了横,马上也都来了精神,朝着马老五身后慢慢靠过去,有胆大的也开口帮腔:
“咋的,三队干的,犯法不?要犯法把老五和我们都抓走!不犯法都该干啥干啥去,别影响我们劳动生产,不然打不下粮食,去你们炕头吃饭!”
一个说,两个说,到最后三队社员立在马老五身后,对着其他各队的妇女汇成一句话:
“三队干的,有办法想去,没办法受着!”
韩红兵靠在墙根,对旁边的谢虎山小声问道:“哎,谢领导,你为啥非得挤兑二面肥今天耍横发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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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人眼里不横不狠,三队副业组就没有大步迈向前的底气。”
那边,靠着耍横总算打发走外队妇女的马老五,背着手走到谢虎山和韩红兵面前,磨着牙说道:
“一大清早就让我被一群大老娘们骂一顿,你俩真他妈是心疼你五叔的好孩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