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啧了一声，对她的不信任颇有微词：“哪能啊，我现在可是三好学生。” 霍煜的视线便定定落在她俏皮的耳发上，继而又观察起她白皙小巧的耳朵，忍不住想起寒假里，他18岁生日的第二天夜里，在春雨河畔，他意外亲到她耳朵的画面。 那时的季思谙一无所有，所以她送给霍煜的生日礼物，只有一碗亲手煮的长寿面，和答应做他一天女朋友。 也是那晚之后，季思谙和他定下约定，只要霍煜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他们就正式交往。 那段时间霍煜觉得季思谙是极喜欢他，所以才会废寝忘食陪他学习，因为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后来霍煜才知道，季思谙那么认真地帮助他，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是她让他“为爱考京北”变成了一个笑话，所以即便霍煜的高考分数达到了京北大学的分数线，他还是选择了华清。 - 程力担忧地看着他，去倒了一杯水来，“你没事吧，不舒服？” 霍煜回神后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着双眼，一只手臂横搭在额头上，没有任何动作。 “不舒服我好和叶导请假啊。” 只是看着手里的玻璃杯，想到程力之前那个问题，喃喃回：“谈过的。” 程力压根儿没听见，“嘀咕什么呢？问你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他终于喝了一口水，将视线聚焦到程力身上，“你说如果明知是一段孽缘，还要不要纠缠。”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什么，坐到了霍煜面前，苦口婆心：“既然你都说是孽缘了，那肯定是早点了断最好。” 霍煜眉头微蹙，眸色变得冷沉些，只觉喉咙仍旧干涩，“我偏要纠缠呢。” 霍煜愣怔。 他只是想要季思谙爱他，也算偏执？ “不欲与你来往过密。” 事已至此，程力不难猜到今晚这顿饭肯定不顺利。 “你要什么没有，何必执着于一人？” “爱情转移知道不？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程力，她爱过我。”霍煜冷不丁一句话，打断了男人的喋喋不休。 他已经偏执到病态，分辨不清，爱过与爱是不一样的。 他去娶了医药箱来，先给霍煜换药，“你喝醉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一会儿洗洗睡一觉。” - 他父亲带着后妈提前赶到春雨镇陪他过生日，那是霍煜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那位后妈坐在一起吃饭，也难得没有和父亲吵得面红耳赤。 霍煜没什么兴趣，和老霍讨了别的奖励。 老霍当然答应下来，于是送他们离开以后，霍煜便去找季思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梦里，她似乎在给那个叫陈寅礼的喂饭。 陈寅礼8岁那年似是出了什么事故，脑部重伤，导致他的智力受损，和5岁小孩儿无异。 起初霍煜对陈寅礼的存在很是反感，他看上去高大修长，比他还年长两岁，分明就是成年男性的模样。 牵手、拥抱完全不受限制，霍煜因为他吃过不少飞醋。 霍煜记得，他把老霍愿意资助季思谙上学这件事告诉她时，她看上去并不惊喜。 季思谙端了一碗迟来的长寿面给他，一边喂陈寅礼吃面，一边问霍煜：“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我补给你。” 在孤儿院寄人篱下，就靠在镇上做各种零工挣点生活费、零花钱。 “做我一天女朋友怎么样？” 他话音落定时，明显看见少女纤细的身影定住。 “季思谙, 做我一天女朋友怎么样？” 季思谙侧目朝他看去时，却明显被他眼底深藏的暗涌卷乱了思绪。 只胸腔内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响彻四肢百骸。 “女朋友？什么是女朋友，好吃的吗？”陈寅礼咽下最后一口面，舔了舔嘴唇, 目光澄澈地看着霍煜。 只听霍煜哭笑不得地同陈寅礼解释：“女朋友就是……就是……嗯，对, 是好吃的。” 话落片刻，霍煜脑子里忽地闪过什么念头, 唇舌顿时干燥起来。 少年耳尖红得滴血，连视线都不敢往季思谙身上落。 都怪之前许厌那货恶作剧, 给他发h网链接，打开了他的新世界。 冬日里昼短夜长, 天本就暗得早。 少年还记挂着那个生日愿望, 拿着手电跟在季思谙身后, 故意将她影子照得长长的。 季思谙站住脚，回头乘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他修长高挑的身影，脸上有些烫热，“只能到今晚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