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继续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冒出来找我呢,就让我留在春雨镇留在福利院啊,反正当初也是他们自己不要我的。” 季思谙仍旧沉默。 但她也知道,等到季苏回到那个家,和她的亲生父母,她真正的亲人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谙谙,我好想季爹啊,好想和你继续睡在一个被窝里,做最好的姐妹。我也好想继续在中元节祭祀典礼上跳祭祀舞,好想和你还有阿礼一起去工厂那边‘寻宝’,好想和你们一起放花灯……” 季苏哭着朝季思谙扑来,一手抓着螃蟹一手拿着小刷子,用胳膊夹住了她的脖颈,抱得紧紧的,哭得也越来越凶。 她知道季苏最爱漂亮。果然,多说几遍,季苏便收住了眼泪,松开了她。 季思谙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不会忘了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季思谙松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连衣裙的侧兜里摸出那颗进口巧克力,递给了季苏:“给你吃。” “好像是巧克力。”季思谙想起那个蓝发的少年。 季思谙不怎么吃甜食,但她知道季苏和阿礼很喜欢。 “你哪儿来的,这个看着好精美,不便宜的样子。” 还是季思谙说一会儿陈寅礼看见了,肯定会和她抢,季苏才忙不迭开动,小口小口吃掉。 “谙谙,你要尝尝吗?” 也没提回来的时候遇见《交换人生》节目组那些人的事。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心里的不舍,一点也不比季苏少。 - 福利院里有食堂,一日三餐定点开饭。 夜幕沉沉笼罩下来时,安静的小食堂里,只有她和季苏、陈寅礼三人。 还用蟹黄和豆腐做了蟹黄豆腐煲。 “以后谁娶了咱们谙谙,简直就是他祖宗十八代攒下来的福气。” 季苏伸手捏了下陈寅礼的脸,“怎么夸张了,阿礼,你说是不是?” 季苏和季思谙都被逗笑了。 直到院长带着季苏的亲生父母走进食堂,这份欢乐,终究还是被分别的落寞化去。 两个人拥抱了很久,季苏依依不舍,小声哭着。 “我们还会再见面,一时的分别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别难过。” 临走前,她拜托季思谙中元节去给爷爷扫墓时,把她那一份一起扫了。 她的亲生父母,应该也不希望她再回来。 季思谙目送季苏和她的父母一起坐上那辆去往县城里的面包车,耳边是福利院院长欣慰地叹息:“以后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季苏了,只有林家的女儿林素。” 季思谙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微笑着目送季苏离开,直到面包车的车尾灯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如果季爹还在世,一定也会替季苏高兴的。虽然时隔多年,但她总算回到了真正的亲人身边,以后就是有家的人了。 可惜季思谙摸了个空,她的吊坠不见了! 七夕夜,春雨镇晚间有放花灯的活动。 季思谙在福利院里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她的坠子。思来想去,怕是下午在河边捉螃蟹的时候掉的,便拿着手电沿着那条熟悉的小路往河边找。 满天繁星映在缓缓流淌的春雨河里,河面上浮荡着从前面春雨渡口顺流漂下来的花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这个点,大家都该聚在春雨渡口那边才是,怎么会有人跑来河边溜达? 她先离得远远的,将手电的光打过去,想看看那人是谁。 对方轻啧了一声,清透的男音淡淡不悦:“谁啊,晃人眼睛,这么没素质。” “不好意思。”反应过来后,季思谙第一时间移开了手电的光线。 恰在此时,男生也认出她来,“是你,下午带路的那 季思谙:“……” 季思谙不打算和他沾上关系,便没有搭理。 男生却走了过来,很是自来熟:“这会儿你们镇上的人不是都去放花灯了,你怎么不去?” 对方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仍旧不依不饶:“你在找东西吗?” 却见男生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东西来,递到她眼前,“不会这么巧吧?” 愣怔一秒,季思谙伸手去拿。 “还真是巧了。”男生低浅地笑了一声,仰头看了眼那玻璃质地的星空吊坠,嘴角微撇,很是瞧不上:“这玩意儿看着也不值钱,值得你大晚上的打着灯出来找?” “还给我。”她沉着脸,语气冷冰冰的。 可惜,眼前这位从津海来的大少爷,却一点儿不怂。 他的话直白又轻浮,从未经历过男女情爱的季思谙顿时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男生与她几番周旋后,脚下一滑,便被扑倒在河边的青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