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忘尘的语气似玩笑,又似认真。 眼前这人,让伽落觉得有时候自已可以在他面前任意放肆,可有时候,又觉得自已如他手中的玩物一般,他一个不顺意,就能把自已丢入无边地狱,任恶鬼撕咬,而他……可以在旁边两袖清风的看热闹。 慕忘尘走到正厅的时候,桌边的儒雅公子手摇折扇自顾又饮了一杯茶,含笑道:“三皇子今日心情很好。” 郑良允夸张的嗅了嗅,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嗯……好浓的味道。” “我身上这俗不可耐的酸儒味儿,自然及不上……三皇子身上的檀香味儿,三皇子几时开始信佛了?”郑良允缓缓摇着折扇,淡淡的揶揄。 郑良允收了调笑的神色,正经道:“太子近日夜夜惊梦,我瞧着,他此刻思弦绷得过紧,想请示下你,是该给他松松弦呢,还是……干脆直接将那弦彻底拧断呢?” “什么礼?”郑良允问。 “已经暴露的棋局,的确早早处理了好。”郑良允轻轻颔首,手中的扇子缓缓摇着,冷笑道:“皇上轻轻松松就整肃了内阁,户部,吏部全部换了血,姜还是老的辣啊,等二皇子带着军功回来,想来外忧内患都收拾干净了吧。” 郑良允无奈摇头,“忆浮宫严密得一只蚂蚁都爬不进去,皇上日日腻歪在里头,南越国那病殃子,想来还真有些本事。” “她……还好吗?”郑良允再抬眸,眼里冷然。 “自古书生爱风流,青楼女子又如何,坎坷身世是她能选的吗?她身贱心不贱,怎么就不比那些名门小姐清贵了?”郑良允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激愤地道。 郑良允回归冷静,诧异的打量慕忘尘,这个人,今晚很不对劲,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人向来浅淡的眸子比平日多了些流光…… “慕忘尘,你不觉得你的手段过于卑劣了吗?难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已的把柄也被人捏住,受困于人?” 不过皇上的眼光着实不错,那些美人皮,做起纸鸢来,手感顺滑,飞得尤其高,等今年杨柳绿时,我给你府上也送几只,如何?” 郑良允蓦然揪住慕忘尘的前襟,凶狠地道:“慕忘尘,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哪怕跟你同归于尽也要让你不得好死!” 郑良允余怒未消的松开手:“论龌龊,我可及不上三皇子!时辰不早了,告辞!” 郑良允脚步一顿,回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郑良允心头一颤,“你……你还知道什么?” 郑良允红了眼眶,心头愧疚更甚,攥紧了拳头,抬眼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郑良允恨声道:“慕忘尘你这是什么扭曲的歪理?你不抓她,拿她来威胁我,我需要跟你同流合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