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八十八） 江湛记不得很久没来这种地方，从前也算半个行家，此刻倒没了参与的精神，觉得这帮人太闹腾。 就比如拿酒的那点儿空隙，他身边有个人就被忽悠上了。 说话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个新手，理论有余经验不足，除了长得白点有什么用？ 他带来的那个女孩不满，总觉得这女人不一般，看着不说不闹的，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在勾引男人。 董家骏笑得特别殷勤：“这有什么，我带你，保证你体验速度的同时毫发无损。” 董家骏见人不高兴又只得去哄，还一边向临月解释：“别和她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 江湛拿了酒从大厅出来，看见闹的闹，哄的哄，还有一个认真听课的，觉得好笑。 临月没想他说这话，正要点头，又被董家骏打断。从前江湛玩这些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这几年他知道江湛是不大碰这些东西了。 江湛挑了挑眉，越发觉得这家伙最近太飘了。 董家骏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也是，在江湛这位亲哥哥面前，他还是别逞强装英雄了。 临月刚好听完看过来，不由笑出声：“你还是陪这位，同学吧，我自己先试试。” 江湛没什么所谓，一边喝了一大口酒，一边淡淡“嗯”了一声。 同行的女孩儿不甘示弱也要跟上去，明显一副要算账的架势，董家骏硬是没拉住。 董家骏也没当回事：“没到手之前是得拿点架子，干一顿就听话了。” 他见江湛没什么反应，心里有些急：“你不怕她俩吵起来，临月看着文文静静的，吃亏了多心疼啊。” 董家骏心里暗骂一句江湛太护短，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临月脾气好，不至于和一个小女孩儿一般见识，这才放下心来。 夏天的晚上热，紧身的外套勾勒出完美曲线，脖颈处却也裹不严实，他将拉链又往上提了提，锁住大半个脖子。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没的叫人看，就她自己不在意。 手里的酒不够凉了。 “小心点。” 他在心里笑出声来，这个小没良心的。 董家骏也给自己拿了一罐酒，身后早有人搬来椅子，然而江湛不坐下，他也只好那么站着。江湛一直往机车行驶的方向看，一点儿不分心。 “你看她俩谁能赢？” “也是，女人家骑车磨磨唧唧，没什么赛点。” 董家骏听出话里话外的怨气，一时纳闷儿，江湛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这个妹妹了？从前是护着，但也不至于这么宝贝。 “湛哥，你多久没玩了？要不给我露一手？” “这不是追女孩儿没辙了，要是能在这种场合露一手，可不就十拿九稳了，你就当行行好。” “你要什么直说。”想不通和人比赛逞英雄就算了，还和他比？ 上次为了毁董家阳那点生意他就开始整这一出，没想到还想来真的。 董家骏也没瞒他：“他压着我那么多年，要真得了势，我只有死路一条，我还得等着小云……” 江湛大方一笑：“来，赢了好商量。” 临月求稳，几乎就是垫底，但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她也觉得不亏。两个女孩是新手，差不多的水平，到终点自然也差不多。 “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再也不玩儿了。” 心里莫名一动。 临月想了想，诚恳道：“我力量不够，掌握得不太好。” 江湛把人提起来轻轻往后一放：“坐好了。” 她有些紧张，更不想拖后腿：“是要比赛吗？” 临月没明白，帮忙就是把人吓哭？那不是帮倒忙吗？ 她才发觉自己骑行那一圈不过是花拳绣腿，速度都没上来哪里来的巅峰体验，可惜自己没那水平。 可渐渐她 董家骏几乎是不要命在骑，好几次贴着体面擦过的时候车轮都差点打滑，这到底是追人还是想把人吓走呢。 她感觉到江湛也在较劲儿，但两人方式不同，江湛在转弯时会减速，但他下坡的时候会加速。 两人一前一后，差距并不明显。 临月颤颤巍巍地劝：“要不咱们帮他赢一次？” 又一辆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瞬间汗毛竖起。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好好活，怎么能丧生在这种场合，尤其是和他在一起。 “你没带头盔，这样不安全！” 江湛不自觉弯了嘴角，逗她：“输了可别哭鼻子。” 这段路路况不太好，前几天说是有山石滚落，估计才被清理干净，这些人就匆匆上路。前方有大块石头飞溅，擦过两人的大腿，尽管穿着防护服她还是感觉到危险，她侧头去看。 片刻后车速平缓了些，临月疯狂跳动的心终于缓了缓。俩人仍旧保持着领先的水平，只是不再刻意去争第一，路上的风景也有了几分意思。 “湛哥你这手艺生疏不少啊。” 临月先一步下来，看见董家骏后座的女孩儿瘸着腿跳下来，裤腿捞起，小腿一片红肿，好像还在流血。 “我陪你去那边救助室看看，先消毒再说。” 临月有心安慰：“他们说好的，让你们赢，你能开心点。” 临月见她天真，解释道：“男人的好胜心有时候也是为了展示给喜欢的人看的。” 临月点头。 临月觉得好笑：“他要不对我好点，我哥估计得揍他。” 自从他……她几乎不再这么叫他。 女孩儿喃喃道：“怪不得。” 女孩儿扬起笑脸来，身上的伤口也不痛了：“我说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不单单是男人看女人那样，原来这才是真爱。” “那所以今晚这场比赛达到效果了吗？” “看他后面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