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五十三） 临月有时候心想她们要是知道自己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危险人物”该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把她赶出去？以至于她每天晚上和江湛打电话都是小心翼翼，也不敢多说话，简单报备完就结束。 但总有细心的室友问她：“临月，你怎么都不和家里联系啊，也没见他们主动给你打过电话呢。” 舍友悻悻闭嘴，也不好意思多问。 第一周周末是赵叔来接她回的莱茵公寓，她没见着程禹，也没见着江湛。反正每天一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俩人不咸不淡地维持着联系。 唐英看起来很兴奋，问了她许多注意事项。临月这才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情绪不好，都没能好好谢谢这位天天给自己送东西的女孩儿。 “我家里条件不好，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妈妈也不愿意我随随便便就嫁人，所以才放我出来闯一闯。” 唐英握住临月的手，感动她并未歧视她这种人：“我虽然比不上你，可我也要向你一样，好好念书。” 临月看她有苦衷一般，不知不觉又和她讲了许多，告诉她要上课的教学楼是哪一栋，怎么去最方便。 送走人刚坐下没一会儿，敲门声又想起。 她心下一凛，又放松下来。应该不会是江湛，他有钥匙，且也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李青兰 临月不解，但只能关了门跟在身后。 “你搬来这里多久了？” 和她查到的差不多，倒是没说谎。 临月去给她倒水，没怎么在意：“嗯，有时候哥哥会让人给我送东西来，他偶尔也来。” “嫂子来是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知道你孝顺，爸爸去世后又发生这么多事，心里很难受吧。” 于是她谨慎道：“我已经好很多了，谢谢嫂子关心。” “嫂子的意思是？” 临月心里巴不得赶紧离开，可这夫妻俩明显不是一条船上的，拿她做牺牲品？可怜她就算想走，也知道江湛是惹不得的。 李青兰见她答应得如此爽快，心里松一口气，小孩就是小孩。 临月心里一动，这未尝不是个方法，但她真的能做到？ 李青兰迟疑两秒，笑道：“当然，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最后李青兰走的时候心情不错，一个劲儿叮嘱她有什么问题和她联系，她会尽快帮她办好一切手续。 ~ “董家阳什么时候动手？”磨磨唧唧的，让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道理江湛哪里不懂，可魏玉芳这块骨头实在难啃，他不免想出手帮忙了。 程禹想了想，上次挑了几个女人送去丽晶馆，混到现在还有用的有两个，一个跟了董家骏，一个成了头牌，游走在各色权贵之中。 江湛看出他的不对劲儿，只问：“犹豫选哪一个？” 程禹没犹豫：“蒋琳，目前只需要挑拨董家阳和魏玉芳的关系就可以了。” 江湛不管这些事，他只看结果。 程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湛哥，今天李青兰去找了临月。” “好像是劝临月转学，我们的人不敢进去打扰，具体怎么聊的还不清楚。”这话是唐英转述给他的，她倒是胆子大，连李青兰的墙角都敢偷听。 “至于找什么人，你清楚。”管闲事，想插手他的行踪，最后用这个法子不过三天，把那女人吓疯了。说来也是那女人胆子小心里有鬼，但谁让她管了不该管的事情呢？程禹觉得对李青兰肯定不至于，最多是个警告而已。 湛哥什么时候这么较真儿了？这两人半个月没见，他现在这个状态过去，估计明早又得黑着脸出来，于是他试探着说了句。 江湛抬手看了眼表，嘴上道：“你倒是了解她。” “她作息很规律，在学校除了上课就是图书馆学习，不过这段时间也参加一些社团活动。” “什么社团？” 反正他不觉得教幼儿园小朋友认字和陪老人聊天是什么正经事儿。 “你找的什么人盯着她？”她心细得很，要是被发现又得别扭好一阵，搞不好还得演戏来骗他。 “那就继续。” 回去的时候果然屋子里都是黑的，他倒也没有立刻开灯。走到卧室门口看她，床上鼓起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仔细了看才发现被子微微起伏。 他没叫醒她，但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演戏，于是绕过床尾走过去。 她没有任何反应，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呼吸那么微小。难得对他没有防备，他不自觉凑近了看。 他暗骂了声，今天这酒真上头，大概是很久没找女人的缘故，竟然看人睡觉都能有反应。 他撑了撑手臂然后站起来，心里烦躁得很，要是把她弄醒了，一准儿又得像那晚哭得背过气去。 于是他回了次卧，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