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就是那个掉水库里淹死的挂职干部吧?” 那年夏天,冬柏在西岭村的工作虽然打开局面,却并未在当地政界掀起半点儿波澜。一方面是因为时间尚短,组织建设和经济发展的实际成果还不明显;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冬柏不喜张扬,尽管写得一手好材料,拍照也很擅长,他却不愿做那些虚头巴脑的表面文章。 这些人之所以排挤冬柏,是因为冬柏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不过,从没有人将那起悲剧同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包括冬柏自己。 那一年的初秋,省城一位记者来到西岭村。他非为采访而来,而是为吃而来。他最初的目的地也非西岭村,而是西岭水库。这位记者来k市走亲戚,听说西岭水库的鱼小有名气,正值鱼肉肥美的季节,他便随亲戚来水库钓鱼尝鲜,西岭村因此成了他的意外发现。 这当然要归功于冬柏。尽管他没能力帮西岭村争取资金改造房屋、升级道路,但他发动村民修缮场棚、粉刷院墙,把村里的主要道路平整得稳稳当当,特别是大大改进了村内的杂物堆放和垃圾清运方式,使得本就依山傍水的西岭村一改往昔的灰头污脸,并将一位颇有眼光的省城记者吸引到跟前。 “这地方应该发展旅游,休闲旅游,”记者说,“把餐饮、垂钓、绿色采摘融合着搞,效果肯定好。” 一个月后,由冬柏策划、西岭村集体兴办的“西岭农家食堂”正式搭起炉灶。该食堂并未大兴土木,只利用了村子里的一趟闲置房屋;也未聘专业大厨,灶前忙活着的皆是本村的勤汉和巧妇;更无需专门备料,但有客来,房前院后尽是现成的好食材。 原来那位记者回省城后,时常向同事和亲友们讲起西岭村。省城距k市并不十分远,同事和亲友们于是慕名而来,恰好给刚开张的食堂捧了场。当听说省电视台准备制作一档美食节目时,那位记者又向相熟的节目策划人极力推荐,栏目组因此才来到西岭村的地面。 若非他的出现,或许西岭村的命运不会那么快改变。 西岭农家食堂让村民们尝到了甜头,也让外人盯上了这块商业气息尚不浓郁的隐秘之地。 不到半个月,小院便焕然一新。 一些村民就有了抵触情绪,认为这是在抢农家食堂的生意。 如此一来,小院非但没有影响到农家食堂,反而通过房租大大增加了村集体的收入,而订购蔬菜粮食、雇佣帮工,则给更多村民带来了实惠。 只是有一点他们不太明白——小院既然是个吃饭的地方,为什么不挂个牌匾呢?又为什么只对有限的人开放呢? 村民们哄笑,说大官儿们不在市里下馆子,却跑到这犄角旮旯来忆苦思甜。 村民们于是义愤填膺起来,说怪不得不让一般人进,原来是偷着搞腐败。 可没过多久,这个秘密便传到了冬柏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