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的。对了,你想不想帮你女儿把她该得的那份钱要回来?”
“可她不是说不想要我的钱吗?”
“可这并不代表她……”
苏萼话刚说一半,忽然望见青东搀着一个艳丽的女人出现在一家酒店门前。
她立刻将吃宵夜的事儿抛在脑后,借着黑暗抵近窥探。
只见青东掏出手机,似乎在与灿灿通话:
“宝贝儿,我已经到家啦……早点儿睡,晚安……”
与此同时,那个艳丽的女人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看起来醉得不轻。
铭久问苏萼:“您不是说,他是个好人吗?”
“换作是我,肯定也没办法原谅他。”
和青东通过话后,躺在床上睡不着的灿灿,忽然想起白天里苏萼说的话。
“我倒不是不原谅,我只是觉得……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就像个陌生人。”
这绝不是气话。毕竟父女俩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即便现在看到那时的照片,她也对那段往事毫无印象。对她来说,亲生父亲民久,的确与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正因如此,即便她按照母亲要求去为民久送葬,并且近距离看到亲生父亲干瘪的面庞,她的心中却泛不起半点悲伤。
“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爸爸的照片。”
葬礼前后,那个被她叫作“霞姨”的女人总是翻手机相册给她看。尽管她把这理解为对方的好意,却也不免因这些照片而心烦。
在这些照片里,那个本该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正搂着别人家的孩子喜笑颜开,他们一起划船、开碰碰车、逛动物园……他似乎完全不记得,有一个女孩比那些孩子更需要他的陪伴。
“到啥时候我也是你爸!”
两年前,照片里的那个男人还曾向她吼过这样的话。
当时她哭了。她觉得他根本没资格朝自己吼。她才不要这样的爸爸。
“你爸爸挣钱很辛苦,晚上都捞不着睡觉哇……”
“霞姨”就像一条鱼,嘴永远没有合上的时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灿灿想,他挣钱又不是为了我。
“连命都搭上了,才换了这么一点钱,给你和你奶奶一分,根本剩不了几个。唉……我陪你爸爸这么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霞姨,”灿灿很真诚地说,“奶奶对我爸有养育之恩,而您是陪我爸时间最长的人,只有我从没为我爸做过什么,所以这钱该你们得,不用分给我。”
“啊呀,那怎么行……”
“我真不要。您要是实在想分,就分给奶奶吧。”
“这孩子,分给你奶奶做什么……”
灿灿翻了个身,对着黑暗轻轻叹气:
假如我可以接受那些钱,就能买那套婚纱了……
接着她又翻了个身,暗想:可我没有理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