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良好心态在她三十三岁这年崩裂,一切都因为出轨。 到那时,就算家丑不外扬,她也将被婆家人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永远别想将污名甩脱,父母也无疑会被她连累得抬不起头,儿子和女儿也会因有她这样的妈妈而感到耻辱…… 惴惴不安之下,她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等于她真的盼望婆婆就此死掉。那只是一瞬间的意识,完全出于人类的自我保护本能。在面对真正的威胁时,再无私的人类也会倾向对自己更有利的一边。 或许她应该再早点儿抽身离开的,那样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危险了。 离勒索者和她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这并不意味着她有更多的准备时间,这只意味着煎熬,对她而言,此刻每一分钟都漫长得如同一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又重新焦虑起来,已经确定的想法也开始左右摇摆。 然而勒索者就像能感应到她的心理变化一样,不失时机地发来了信息。 短短的几行字,就像一道道沉重的锁链,将正试图爬向安全地带的李玫又拽回了深渊的边缘。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如果诅咒有效的话,勒索者们早就毁灭二十次以上了。与其期待勒索者自行毁灭,她还不如直接毁灭自己,一了百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问问伊郎,但她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人在国外,想必已经开始新的生活,我不该打扰他。何况以他的脾气,一旦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而我并不希望他为我冒任何风险。我宁愿他怯懦一点,也不愿看到他为我怒发冲冠。 她终于下了决心。 她喘着粗气。如果不是因为李玫是目前伊郎唯一的“护身符”,她根本不可能挂念这位出轨人妻的安危。 “所以?” “可能吧。把他们的地址发给我。” “不用。你留在公司对我帮助更大。这里我可以找仲武帮忙。” 四下里不见半点儿人影,李玫举目细看,大部分楼房都未装门窗,有的甚至才刚打好地基,也不知道已经停工了多长时间,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地方。 右转,第二个单元门,七楼。 她朝右边那栋楼看了看,却只能看到一片冰冷的灰墙和一个个阴森的窗口。 她别无选择,只能顺从地登上楼梯。 李玫登上七楼,找了好久,才终于发现了一扇被破旧苫布遮挡着的门洞。高空中的寒风甚烈,整张苫布朝门内凹着,就像一张巨口,不时发出瘆人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