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期考的成绩在考试结束后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及时公布。 鲍艺菲天生心大，发觉自己的成绩和上学期期末比没什么变化，知足地认为在二中你追我赶的厮杀氛围里，不退步就是好事，于是在课间又拿起刚买的东野圭吾全集看了起来。 看着前排的艺菲，知意又是一叹。尽管自己的名次勉强差强人意，算年级中上游，还比艺菲高些。但是…人家艺菲是边学边玩，小说从不离手，她可是一天到晚都在做苦行僧，而最后就只比艺菲高叁十多名。 还真是有点残忍呢。 注意到知意兴致不高，鲍艺菲在大课间邀请她一起去逛小卖部散心。鲍艺菲买了叁包辣条、两瓶乳酸菌饮料还有一根烤肠。知意全程陪她，在艺菲结完账后收到了她递来的一瓶乳酸菌饮料作为安慰。 二人回去时经过办公室的长廊，成绩榜已经贴出来了，群蚁似的学生正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把长廊过道都堵住了，同时还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理综居然有295分，这次物理可是冷血藏獒出的题，这哥居然只丢两分！我要把他杀了以泄群愤！” …… 知意在人群中最后一排，但不用伸脖子或踮脚就能望到榜一的“裴予卓”叁个字。 卓，卓然不群。 知意闻声去找丛飞扬的名字，在看到他的物理成绩后本就低迷的心情又遭到重重一击。37分，和她40分的成绩可以说是毫无分别。 知意没应声，又默默扫了一眼裴予卓亮眼的叁位数的物理成绩，垂下头，拉着艺菲的袖口说：“我们回去了吧。” 艺菲的英语是强项，尽管答题卡上的客观题只是用2b铅笔涂的小方格，没有批阅的痕迹，也能凭对正确答案的记忆发现知意的问题。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艺菲宽慰道，“学校这次的听力材料也是故意使坏，这道题放英音，下道题放美音…我甚至还听到了咖喱味儿的英语！” 现在，知意才发觉，她和艺菲的差距绝不是那简单的十分。 鉴于这次大家物理考得奇差，作为物理老师的班主任孙志斌在晚自习前，专门把一堆考了叁、四十来分的学生抓到办公室改错。 因此，阴沉沉的傍晚，物理办公室里拥了一堆7班的物理差生，有的坐在空闲的办公桌旁，有的站在墙边，还有的直接蹲在门口。一边改物理题，一边承受老班的碎碎念。 鲍艺菲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全是蒙的！就你这零蛋的物理水平还是直接走了吧，别在办公室占地盘。” 晚自习上课的预备铃拉响。原本还闹哄哄的走廊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两分钟后，运动鞋踩在走廊地板有规律的哒哒声响起。 是这次考试的焦点人物——裴予卓。 知意注意到裴予卓太阳穴的伤口淡了些了。她本想陪他去拆线的，但哪想得到他第一天半期考考语文时，就提前交了卷去医院。这样中午回来的时间正好，也没引起家里怀疑。 “真是又狂又拽，让人好想打他……” 裴予卓走到了1班物理老师面前，卸了几分傲气，低着头弯着腰，耐心地听老师交代着什么。 忽然，那老师又咳了几声，喉咙清畅，声音也更易让人听到。他对裴予卓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别写那么简略，不然你那两分步骤分又没了。” 天哪！原来裴同学扣的分数竟来源于此！让他错两道题怎么了啊？靠！ 听到这话，知意刚才还因看到裴予卓的眼光瞬间就黯淡了一些。她低下头，努力把精力放在作业上。 “ 这破烂臭嘴真让人火大，知意刚才还低落的心情又成了气愤，鼻头跳了跳，横了丛飞扬一眼。 鲍艺菲极用力，一个指节直接敲响了丛飞扬额头。他揉揉头，不屑地解释：“开玩笑而已。” 话音刚落，几人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扬起，再抬头一看，是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裴予卓和1班物理老师。 回到家，看到沙发上的毕阿姨和裴叔叔，知意忽然觉得有抬不起头的感觉，匆匆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二楼。 考得这么差劲，她觉得很辜负裴叔叔的期待，也一定…很让武伯伯丢脸吧。还记得当初武伯伯为了让裴叔叔收养她，一个劲儿地夸她懂事成绩好，还说是全村人的希望。 今晚的二楼有些吵，知意一上楼就听到了音乐声和手柄按键的声音，是从裴予卓的书房里传来的。 考这么好，心情应该不错吧。 毕虹才洗完澡，波浪长发还有精油的香味，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把平时的锋芒都遮住了。 知意点头，邀请毕虹进房间。毕虹把果盘放到书桌上，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床边，“这么认真，赶紧吃点水果吧。今天在超市买的车厘子，裴予卓最喜欢的水果，你也尝尝，还挺甜。” 看到知意尝了两颗，露出甜甜的笑容后，毕虹开始说出今晚来的目的。 知意瞬间呆住，脸羞愧地红了，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不配吃到那些水果。尤其，还在裴予卓的衬托下。 “知意。”毕虹露出一个笑，堵住她的话，“一切都慢慢来，离高考还有那么长时间呢。” 大概是知道知意考得不理想，毕虹是专门过来找她谈心的。两人聊了十几分钟，到最后，毕虹掏出一个银色的p3给知意说：“这是裴予卓用了好几年的了，你拿去听英语听力吧，我记得他好像也有下载英文资料。” 知意脸一红，头埋得低低的，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阿姨”。但同时又羞愧地想到他们也肯定也把自己的各科成绩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吧。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听力这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