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要的东西……”
犹大轻声说道:“就是您的命。”
他还没说完,迦胡提便察觉到了不对。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把匕首,还有呼唤阿蒙神力的圣石。
但就在犹大话音落下的瞬间,迦胡提的右手就被钉在了桌子上。
迦胡提立刻瞪大了眼睛。剧痛让他刚想嘶吼出声,喉咙就被犹大直接扼住提起,呼救在喉咙中被压成了咯咯的悲鸣声。他整个人拼命挣扎着,左手一下一下的冲着犹大的眼睛和太阳穴砸去。
哪来的匕首?
他明明诅咒过了这间房子!
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带着武器进门的人都会在其中逐渐窒息……
他等了半个钟头,就是保证里面那人绝对没有带着武器进来——护卫的话语,他也只相信了一半。
但等他看清自己右手上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迦胡提顿时感觉到背后发凉,挣扎的力量也小了几分。
钉住自己右手的根本不是什么匕首。而是一只布满黑色鳞片的右手——
“我给过你三次机会。可惜你都放弃了。”
犹大低声说道:“虽然很在意你说的那个大人背后的人……但我决定不给你废话的机会。”
他说着,锋锐如刀、漆黑如墨的右手抬起又落下,将迦胡提的右手轻而易举的切断开来。
随即他又将迦胡提的左手切断,之后才插入到迦胡提的胸口中一阵搅动,将他的五脏全部搅碎。等到迦胡提完全失去呼吸,犹大才把他的尸体重新丢回了椅子上。
“……这样应该就比较妥当了。”
犹大低声嘟哝道,从怀里掏出一瓶液体,从头倒在迦胡提身上:“大人说,记得补刀——这应该就算是补刀了吧。”
之后,他将迦胡提屋中的烛台点燃,将火点在了迦胡提的身上。
只听得呼的一声,大祭司全身都燃了起来。那火势极为迅猛,在怪异的焦臭味中向着整个屋子蔓延。
犹大静静地看着大祭司化为灰烬,才从门口离开。
“……无论心中有多么伟大的思想,亦或是有着多么暴躁的脾气,无论是伟人还是小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是有把柄的还是没有把柄的。他们都会在同一个时刻闭嘴。”
另外一边,耶稣只是对着莫洛轻声说道:“在他们咽气的时候。”
“……比如,谁?”
“你会知道的。”
耶稣饶有深意的露出微笑。
第77章 偏见的第二个名字
在犹大刺杀迦胡提大祭司的同时,另外的一个计划也在暗中同步推进。
诚然,迦胡提大祭司是耶稣夺得埃及最大的阻碍。但他的存在并非是将埃及重归于秩序的唯一障碍。
没有手腕反抗耶稣的地方官僚有很多。他们没有人脉,没有能力,更没有足够的威望和勇气,在政权更迭的关键时刻毛遂自荐,为自己夺取更大的权力。
他们心知肚明。
之所以是他们,而不是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反而是因为他们的无能。
即使埃及陷入一片混乱,但亚历山大六世的地位仍旧安稳异常——这无疑与他的人事理念有关。
地方的当权者无需拥有太多智慧和能力,只要听话老实就行;而至于底比斯的贵族、王族和祭司,实际上他们的日子与软禁并没有什么差异。甚至他们的印章都可以被亚历山大六世派来的护卫随时取走。
——只需要吃喝玩乐即可,不要插手去管太多的事。
埃及的官员们都知道这一条常识,学会了闭上眼就是天黑的技巧。
但也因此,亚历山大六世的王座却是坚固如铁,手中的权柄锋锐如剑。和北方日渐颓废的推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非是亚历山大六世过于骄傲,不去搜集埃及全境的智者组建幕僚团,而是相信身为半神的自己智慧全然高于埃及凡俗众生……这十几年过去,埃及恐怕已经能将推罗按在身下打了。
如今的埃及几乎和罗马同步实行了权力收束,地方的祭司和贵族们已经不可能对法老有任何反抗。在法老卫队的监视和保护下,也不像千年以前那样,常常会有哪个地方发生叛乱。
但是,这些贵族们,却有着向奴隶们发火的勇气。
无论是“塞姆德特”这种底层工匠、“泥苏提乌”这种农奴这类地位接近自由民的阶级,以及那些地位更低的债务奴隶、战俘和家用奴隶,都可以被他们随意呵斥打骂,即使被杀掉也只需赔钱——甚至赔钱都不一定会给。
事实上,埃及社会并非是阶级分明。而是因为这些从所罗门王朝中期以后才出现的新兴社会阶级,实质上的权力和地位已经高于了其他所有阶级……乃至于部分祭司。
他们主要由地方行政长官和治安长官的直系亲属组成。在地方祭司的权力随着法老的意愿而收紧,处处受限的同时,这些另外委派、只属于法老的官员亲属却拥有了莫大的地位。
从所罗门开始的官员选拔和替换机制,在最近的几十年里逐渐被人们刻意忽略——这是以祭司阶级的权力收紧为开端,逐渐从底层开始的新潮流。
以前的祭司拥有莫大的权力,除却粮食和生活物资的配运、献祭外,还负责土产纠纷、医疗、记录、法律、教育等权责。
但如今,除却能产生上下埃及宰相的阿蒙、透特、伊姆霍特普三大神殿外,其他神殿的权力大规模的收缩。如今已经只剩下了提供教育、医疗、粮食转运和管理日常宗教生活的部分,变成了只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却并没有多少权力的国宝型阶级。
而随着祭司阶级的权力日渐衰落,所罗门王设置的人才培养和选拔机制也被逐渐搁置——没有人会愿意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决定下一任的大祭司是什么人,也没有人会在乎他就任了多久、下一任的大祭司又是如何选出来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谁当大祭司都一样吧,反正他们都干的一样的活。”人们多数都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