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
耶稣嘴角微微上扬,很是满意。
他差点就错过了这个机会——毕竟伯多禄那六十二岁的年龄和他的外表年龄十分契合。
毕竟犹大现在一百多岁了,但他看上去却只有二三十岁,正是活力十足的青壮年时期。而犹大的这种情况,多少有些误导了耶稣,让他以为那些拥有魔神之血的子嗣们都是能够长生不老的。
所以,哪怕伯多禄之前轻而易举的施展出用酒火焚烧数十尺的神术,在阿巴顿的恐惧光环范围之内却没有昏倒。耶稣也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但耶稣刚刚突然想起来,会不会是犹大觉醒的早,而伯多禄还没有觉醒?
比如说佛劳洛斯,他就是在这一世的躯体成为老人的时候,才迟迟觉醒升格为魔神的。而拜蒙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觉醒,雅斯塔禄则是十四五岁的时候。
哪怕是阿巴顿,他也并非是生来就会吐火、飞翔,能像现在一样自如的吞噬大地深处的热力,或是唤醒人们心中的恐惧。
于是耶稣试探性的招纳他为使徒——反正就算没猜中的话,也不过是多带一个人而已。他的主线任务是招纳十二名拥有魔神之血的使徒,又不是“只招纳十二名使徒,且必须都拥有超自然能力”之类的。
——结果还真被他蒙中了。
虽然耶稣现在也不清楚伯多禄到底是魔神,还是魔神与人类结合的后裔,但总之第一阶段的主线任务又顺利的往前推进了一部分……顺便还给耶稣提了个醒。
如果分辨不清魔神后裔的话……不如就大规模的招纳学生吧。
耶稣决定调整一下之前的策略。
虽然现在耶稣还看不出来这十二使徒对他掌控罗马、推罗和埃及有什么必要性的帮助……但主线任务不可能毫无意义。
既然是主线任务,而不是支线任务,意味着这个任务必然是与使命任务相辅相成的。完成主线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大规模的推进使命任务的进度、或是降低使命任务的难度。
……还是说,下一个阶段的使命任务就需要用到十二使徒了吗?
耶稣若有所思。
“我王……您是在思考什么吗?”
看着耶稣将手按在自己额头上然后沉默不动,伯多禄稍微有些不安:“还是说,有哪里不对?”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光辉的血脉……”
耶稣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你身上留着超脱凡俗的血。你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是哪里的人吗?”
闻言,伯多禄的目光稍微暗淡了一些,他那苍老的声音满是悲伤:“抱歉,我王。我从小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你会知道的,伯多禄。你只要信我,只要尊崇我!”
耶稣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后沉声说道:“终有一日,你将领受你父亲的名姓。而你的父亲抛弃了你,他定要三倍奉还。”
“你的名定会高于他的名,你的荣光必盛于他的荣光。人们颂念你的名直到两千年之后,而你父亲的名姓必将在半个千年中断绝——”
耶稣说到这里,便突然闭口,缄口不言。
伯多禄则是瞪大了眼睛,过了许久他才恭谨的伏下身子,近乎颤抖的说道:“您的话,我领受了!”
他那结结巴巴的语气中是难掩的激动和欢欣。他雪白的胡子和眉毛一起抖动着,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见耶稣突然闭口不言,伯多禄也只当是不可说的隐秘,不敢多问。只是心中喜悦,躁动难安——
那可是困扰了自己六十多年的疑惑!自己父亲究竟是谁,自己身上流淌着的到底是谁的血……以及,自己的姓氏到底是什么。
一切一切的问题,终于能得到解答了吗……!
所罗门王不愧是唯一伟大的所罗门王!他果真是如此智慧,知晓人间万数难题的解答——
当然……伯多禄不知道的是,他若是再问,耶稣也无法再继续回答他了。好在伯多禄心里十分有逼数,见好就收没敢多问。
“我王,这里还有一件事。”
一旁的犹大瞥了一眼年迈的伯多禄,开口道:“求您定个规矩。背叛者……应当如何处置?”
说着,他狠狠的踢了一脚昏厥在地的胖城主,暗金色的目光中满是凶戾。
伯多禄看了一眼那个胖子,开口向耶稣解释道:“他叫比乌拉尔。”
“你认识他吗?”
耶稣向伯多禄平和的开口问道。
他的语气之中,一点没有被人背叛的气恼和愤恨。伯多禄不禁暗中感叹耶稣的慈悲宽和。
“这个人现在是海法的市长,但他自己却并非是祭司出身……而是他的父亲将他立为自己的养子,把海法城作为自己的遗产留给了他。”
伯多禄感叹道,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眉头紧皱:“他的父亲叫巴列尔,是和我同时期的祭司。他常年待在王都,为政勤勉。在三年战争时期死战不退,带着四百近卫于安息峡谷坚守三天两夜,最终被波斯人的祭司活活烧死……他的父亲是个英雄。”
也正是如此,才能不足、甚至没有成为祭司的比乌拉尔才得到了如此优待。
他正是沙曼三世继任之后推荐上来的第一批地方官员——在和波斯人的战争中牺牲的祭司和将领的子女,无论有没有才能、是否接受过教育,都被分派到各地成为市长。
当时沙曼三世的新政,让中枢大祭司十分不满。
他认为,让才能不足的人上任,会促进地方腐化、钝化律法的威慑力、让王城的政策落实缓慢,进而让国家的运转变得臃肿。他当众向沙曼三世提出驳斥,但被其他的祭司以更加激烈的言辞斥骂了回去。
大约就是“你根本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有朋友在战争中死去、你根本就不关心他们的孩子吃什么”、“你们这种退居后方的官员,有何颜面削减牺牲在前线的祭司们的荣誉和福利”之类这种程度的话。
在推罗庭上,祭司分为两派互相责骂。而中枢大书记官也没有支持他的意见——因为她的父亲也在战争中牺牲。她也十分支持推罗王的新政。
最终,一个月后中枢大祭司病逝。祭司庭立刻推选出下一任的中枢大祭司,推罗王的各种新政才得以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