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桥......很常见的姓氏。清泽至少认识十几个高桥,但她立刻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一个。
那位高桥是三年前一个关系不错的合作方牵线介绍的,过来做了四个月的秘书工作。
关于高桥,她的名声不太好,工作不细致、不认真,还时常撒谎,但因为那是信任的合作方推荐的,面试时她的种种表现也都恰到好处,所以清泽决定给她一次机会,开的薪资也是行业里的高水准。
起先一切都很好,高桥做事认真又负责,工作之余还十分热心肠。虽然对清泽来说她的有些关心太过界,例如手是不是太冰,昨晚的床垫舒不舒服......但总归是好心的,再加上对方又是那笑意盈盈的样子,她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那个时候,清泽还有一段时间对她感到特别抱歉,之前因为别人的话对她有不好的印象......但清泽也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她的前同事和前领导的评价会这么偏离事实。
后来,高桥要请两天的假,还十分不好意思地询问能否预支半年的工资。追问之下,她说是因为老家的母亲需要紧急手术,而面前手术费方面有些无力支付。既然了解了一些情况,考虑到能让高桥在接下来的生活里有些富余,清泽私人还借出了两百万円。
而之后,就是高桥的人间蒸发。
自己完全被骗了。
虽然说起来她,她们是有些像,但清泽从来没把她们放在一起想过。雨宫至少是爱过自己的——但曾经爱过又能怎样?
清泽不喜欢她突然又刻意地提起高桥。
是想提醒她她们之前亲密又无话不谈的时光吗?或者以为提起这个类似秘密的东西就能拉近距离吗?
还是又想表现她有多了解自己?
没有用。一点都没有用。她全都看穿了。
......不,从来就没有爱也说不定。毕竟她都错信了高桥,又怎么能坚定自己没被雨宫骗呢。
清泽摔在床上,她没办法再静下来读书,脑子总是忍不住想雨宫还会用什么样的招数对付自己。
煎熬到九点多,她下楼透气。
要约会的月生不在,清泽准备直接走到门外,可深田问她:
“那个‘firstkiss’在哪里啊,你知道吗?”
清泽摇头:“不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清泽又摇头。
“不去了?”
“是不知道。”清泽纠正。
“怎么能不知道呢?现在都几点了呀!”
是九点四十多。明明就还很早,深田却像十分着急,立刻跑到楼上就像是要把月生拉下来一样。
大门只有一扇是打开的状态,清泽站在另一扇背后,手插兜望着遥远的海平线。
没多久,雨宫又来了。
清泽精神紧绷,叫着不妙。
明明刚刚都刻意回避视线了,明明都躲在门后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呢?这个时候就不善解人意了吗?
“去坐秋千吧?”
顺着她抬起的手,沙滩上确实有个像秋千的东西。
怎么可能同意呢?明知故问。
清泽任由空气这么安静下去。
“我其实会一点钢琴呢,你知道吗?”
房子前院一侧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这是昨天就有的,不过今天它四周的地上多了一圈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刚知道。”清泽希望她口中的一点不是随便乱按,一个简单的片段都不会。她们可不是应该说这种玩笑的关系。
“要我抱抱你,不,”雨宫似乎要改口,“要不要抱我?”
......清泽由内到外地沉默。
她到底是想上演怎样的戏码?
又想起了当时靠在她怀里讲自己被欺骗的事,清泽把头转向一侧赶走回忆,心中的不平怨怼马上要驱使她再次出声质问——
“还是不想看到我吗?”
真是什么角色都让她演了。但清泽闭着嘴,只短促地“嗯”了一声,毕竟她不想闹得太难看。
“......嗯,我知道了。”
清泽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脑中出现了【冷漠】这样的字眼。
观众会觉得她是绝世好妻子,自己不懂珍惜不识好歹吗?才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