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们啧啧点头称是,于是起着哄,把身边的青年才俊全都细数了一遍。“陈家的?那个小子不是回国了吗?一表人才,进修音乐的,我听说……”“那小子?”秦一柏想起陈修文,确实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年前家里办宴会,谈了一首钢琴,蓦然,秦一柏想起舞池里的秦漪和周尔,脸色一黑,摆手回挥撒了这段回忆。“不满意啊?”有人按了按秦一柏的肩膀,“哟!”秦一柏斟酒碰杯。另一个人说:“苏家的长子呢?”秦一柏的酒杯端到鼻子下,动作一顿。几个老板看秦一柏表情松动,顿时道:“苏家好啊,门当户对的,产业大半都在国外,你们想拓展国外业务,正好是强强联合啊!”“就是就是,苏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等等,太久没回国了,我打个电话问问,这就打听小伙子还是不是单身!”一个股东大笑,挺着啤酒肚,作势就要去打电话。秦一柏摆手:“算了,我们两家熟,要有那个缘分早就成了。不对,你们今天怎么了?一个个的闲得慌?”秦一柏终于发觉不对了,众人却不在意,轮着敬秦一柏的酒,张家、英国皇家血统的儿子、荷兰王室的小儿子。行商的不喜欢,想和政府联姻,那就二十到三十的,适龄的省政级别全点了一遍,国内的、国外的,搞金融的、做实业的,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喜欢明星吗?没有背景的明星随便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一柏:“……”一群人哈哈爆笑,越说越没谱,像一群疯子。秦一柏脸色黑得发亮,只想把酒杯里的酒泼在这些醉鬼的脸上,仅凭着修养,努力控制着。终于,有人笑够了,凑近秦一柏,拿出手机,翻出自己女儿的照片:“哎,真的,你考虑考虑。”秦一柏:“……”秦一柏:“你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种人爆笑不止,那个股东气得两条山羊胡直起,破口大骂:“好你个秦一柏,你秦一柏:“……”秦一柏揉捏眉心,招来服务员,示意上几杯醒酒茶。那个股东骂够了,拍着秦一柏的肩走心说:“大家都不容易,但都是为了女儿快乐幸福,是不是?”秦一柏怅然:“谁说不是呢?”“我女儿,”那股东说,“二十二了,学音乐指挥的,你瞧瞧,长相气质也不赖的,咱们家一起不合适吗?亲家,你说怎么样?”秦一柏抹了一把脸:“……什么意思?”股东道:“哎哟,我能有什么意思?生意做这么大了,思想也得进步是不是?以后咱们女儿的婚礼可以在国外办啊,一样具有法律效应……”众人起哄:“就是就是,这有什么的?”秦一柏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脑子浑浊沉重。“不过秦漪不是恋爱了吗?我看一柏也不清楚的样子,你们两家的事,我看成不了!”一人说道。秦一柏按了按太阳穴,问:“到底什么意思?”“哟!”有人诧异,“真不知道啊?”众人对视,终于认真下来,开始和秦一柏说起公司的八卦,股东们在集团都有人,没有经营权,但有监督权。八卦什么的,消息传得比房价快,大家睡醒后就知道八卦。秦一柏:“………………”秦一柏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满脸通红,仿佛憋着一口气没喘过来,登时两眼一翻,惊天动地的摔了,把餐桌砸得敲起一遍角,碗碟噼里啪啦顺着下滑摔在地上,桌子又猛得一震,弹回去,带动桌上汤碗,溅了老板们一脸海参汤。“……………………”“一柏?”“一柏!”现场登时混乱起来,老板们大惊失色,到处找秦一柏,最后在桌底下找到,人已经晕了。“掐人中!掐人中!酒精中毒了?”“是不是要送去洗胃啊。”“遭了,是不是酒里有毒,我也喝了,啊啊啊,120!快打120 !”“冷静!把经理叫过来!”“我不行了,我……”说话人声音一软,咚一声,跟着倒了。“………………”秦漪回到本家,杜姨已经熬好了滋补咽喉的汤,先给秦漪盛了一碗,秦漪喝完,便先去看秦奶奶。“奶奶,”秦漪推门而入,将手里的小蛋糕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她侧目,动作突然一顿,目光落在秦奶奶膝盖上的旗袍。杜姨为难道:“今天送去洗了,那边的工作人员直接送了过来,老夫人看了一眼,就不肯松手了。”秦漪颔首,切下一块蛋糕,换走了秦奶奶手里的旗袍。秦奶奶语气缓慢,咂嘴吃蛋糕,说:“是你的尺码。”秦漪嗯了声,手掌抚上旗袍,问:“您觉得怎么样?”秦奶奶老态明显,语气也缓慢迟钝,她偶尔能清醒一点,但这时,往往也是她精神最萎顿的时候:“鹤,衬你。”秦漪拿走秦奶奶吃了两口的蛋糕,轻声说:“少吃甜食,今天感觉怎么样?”“老了……”秦奶奶道,“奶奶这两天有没有做什么蠢事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