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电话废弃了,打不出去电话,也没有通电。周尔:“……”周尔只能回了家,翻出背包里白鹤在夜灯下一针一针绣起来。初一休息,初二说什么也要上山拜佛的。一家人收拾东西,磨蹭半天,总算出门。路上,街坊邻居嘻嘻哈哈,小孩遍地跑,到了山上更是热闹,许多人都朝周家投来了打量和审视的目光。周尔如芒在背,何仙和周爸也崩不住的脸色,一路上脸色都很复杂。何坤平则因为当过兵,耳聪目明不说,直觉也十分恐怖,从出门到上山,表情从一开始的和蔼可亲逐渐沉默下来,可怕能止小儿夜啼。周尔:“……”“同性恋……”“真的假的?”“没有吧,听说是吵架……”周尔一眼瞪过去,说闲话的人立刻不说话了。众人排队等着敬香,庙里人满为患,上山之后,稍微一个不注意,一家人就走散了。周尔低头发着呆,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她条件反射,握住肩上的手一折。“啊啊啊啊!”大背头惨叫起来。周尔:“……”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何仙一瞪周尔,周尔松开手,脸色跨着,问:“你有事?”大背头今天的脑袋更油了,脸色不太好,揉着手腕,问:“周美女,晚上同学聚会,你到底来不来?”周尔想也不想回答:“不去。”“哎呀去啊,”背头男的声音提高,周围的闲聊声变小,都被他吸引了目光,“好多老同学都在提你呢,都是杰出青年哦,校花单身吧?”周尔心底一个咯噔,瞬间想明白了这个背头男肯定在哪里知道了什么。何仙把周尔扯到自己身后挡着,说:“你干什么?小伙子,赶紧走啊,不然我们家丫头打了你,别说做家长的没劝你。”大背头:“……”大背头甩了一下手,低声骂了句,又扬声说:“我听说校花家里出了一点事,好心约你去玩,怎么了?出去玩一玩,这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是吧?各位!”周尔:“……”周围人:“……”何仙:“行,臭小子,我今天就替你妈收拾收拾你这贱嘴!”周尔反手把何仙扯到自己的身后,左看右看,看到队伍旁古树。这是庙里的姻缘树,挂满了红绳和木吊牌,此刻因为节日人多,树周围插了好几个禁止攀爬的标示牌。周尔抽出一个,在手里掂了掂让何仙拿着,然后当着许多人,摘下自己的围巾在拳头上一包,一拳把木牌打凹一块。众人:“……”大背头:“……”背头男跑了,周围说闲话的人也少了,且都默契的跟周尔保持着距离,害怕那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周尔戴好围巾。周爸过来,着急问:“怎么了?”周尔一看周爸身边,立刻问:“姥爷呢!”“我看着这边好像出事了,就过来看看。”周爸赶紧说,“爸在那边结账呢!”何仙:“不是叫你跟着他——”周爸和何仙去找人了。周尔负责排队,心里顿时乱成一团,只有抬头时,看到坐在树边休息的姥姥朝自己一笑,心里才安心了一点。十几分钟后,周尔心乱如麻,马上就要排到她了。何姥姥走过来,反而安慰周尔:“能出什么事?人熟路熟的。”周尔勉强一笑。前面还有两户人,其中一家人正在挨个点香拜佛,模样虔诚。周尔抬头,看着庙里菩萨罗汉俯身俯瞰,眼里带着慈悲笑意,她心里一动。何仙几个人终于回来了,周爸朝志愿者说明了情况,被放了进来。何坤平阴沉,显然刚才被八卦了,还被人散了一只烟,正叼在嘴里。周爸嘴笨,除了教书就是怕老婆怕老丈人,何坤平一旦想知道什么,肯定拦不住。咚咚咚——木鱼敲击不断,周尔点了香递给了何坤平,何坤平没接,自己数了三支香,用嘴上香烟点燃。何坤平虔诚三拜。然后是何姥姥,何姥姥眼中含着泪水,祈求家人平安幸福。何坤平吐出一口烟,挟着香烟的手一指周爸:“去,你去跪下。”周爸跪在佛像前,磕头:“子不教父之过,子不教父之过,子不教父之过……”刹那间,周尔明白了什么,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身后排队的人好奇张望,佛前敲木鱼的沙弥睁眼看了眼,又闭上眼,重新开始 敲。周尔哽咽:“爸……”周爸一句话一叩首,接连磕了三个头,听见周尔的话,问:“你和你那个女……那个谁能分手么?”哗啦,周围人全都议论纷纷起来。庙里里外骚动一片。“爸,我不分,也没法改,也不能治,这不是病。”周尔大声说,学着周爸的动作跪在另一只蒲团上,一句话一叩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我爸没关系。”“我喜欢个女孩,没办法让我家四世同堂了。”周尔重重磕次,额头红了一片。周姥姥想起抖音的云孙子,顿时又难过的抹泪。何仙抱住周姥姥,母女抱在一起,何仙道,“我不能当姥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