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咬牙切齿,回想刚才秦漪一脸笑意不停给她夹菜的喂猪模样,狠狠说:“那也是你种的恶果。”回到景岳,周尔瘫坐在沙发上,秦漪翻出两粒健胃消食片,周尔吃下,又缓了缓,才终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姑妈。”落地窗外,秦漪接起电话,她戴上耳机,将出门时洗好的衣服一一晾晒起来。电话那头,秦家姑妈的声音询问:“怎么样啊?纪宇是不是一表人材?”秦漪笑了笑,没第一时间应声,拿着衣篓回到客厅,将周尔半垂在沙发外的脚朝里轻拨了拨。周尔翻了个身,继续玩手机。电话那头说:“漪漪,怎么不说话?”秦漪道:“在晾衣服。”姑妈:“你和小宇怎么样?”秦漪端着牛奶出来,坐在沙发边,拾起几案上倒扣的书,听了这话,她沉默两秒,显然在思考该怎么说,才能暗示姑妈纪宇取向,又不至于让两家交恶。姑妈:“秦漪?”秦漪刚想说话,茶几上的另一只蓝牙耳机被一只葱白柔嫩的手拿起,十分自然的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周尔朝耳机里喂了声。姑妈一愣,“漪漪?”“纪宇他……”秦漪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书,看了眼,是周尔的言情读物,随手递给周某人。姑妈:“他怎么样?”秦漪叹气,“姑妈,我们不合适。”周尔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一闪一闪,她接起电话调整耳机,见秦漪起身,换了一个位置,刚坐下又从屁股底下拿出一支口红。啪的。周尔放下手机,劈手夺过口红,疼惜的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姑妈说:“漪漪,纪宇虽然小你两岁,但模样家世和咱们秦家还算般配。”周尔:“?”周尔终于注意到自己拿错耳机了,摘下来,疑惑的看了看,继而小心睨一眼秦漪,心想秦漪应该没注意到吧,又一脸八卦的戴上。她倒要听听,那个死基佬的基佬他爹是何方神圣。秦漪问:“纪家说了什么?”姑妈劝道:“纪家还没信,不过餐厅的经理跟我说你们聊的还挺开心的,你们既然聊得来,就多见见,培养……”周尔扑哧一笑,连忙捂住嘴巴,秦漪乜她一眼,朝她摊开手,示意把耳机交出来。周尔背过身,捂住耳朵,捏着嗓子装作秦漪的口气问:“纪宇他爸……”后颈蓦然被掐住,周尔仿佛被扼住命运的喉咙,瞬间一动不动,凝滞在原地,红潮从她脖颈深处开始蔓延,后半句话也噎在了嗓子里。耳机里,姑妈愣了愣,说:“啊?你问纪宇他爸?哦,纪颂青年底要调去京都了,到时候就是……”后面的话周尔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脸上的红潮褪得干干净净,变成了堪比白漆的白。秦漪松开周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姑妈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说完,又转回正题,询问秦漪对纪宇是否有好感。秦漪打算实话实说,刚要开口,就见周尔一脸悲怆望着自己,用电视剧里生逢危难之际的痛苦表情,紧咬下唇,忍着泪水,朝自己缓慢而悲伤的摇头,无声说:不、要、说!秦漪:“……”“纪宇是个不错的小孩。”秦漪改口道。姑妈很满意,又与秦漪闲聊几句后,才挂断电话。秦漪捏着手机,用手指点了一下沙发上疑似风干的人影,周尔直挺挺摔在沙发上,又翻转半周滚到地毯上。“……”秦漪实在想笑,但考虑到周尔的心情,还是极有涵养的憋住了,说:“不用放在心上,纪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周尔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胸口,乌黑卷发散落,遮住她的脸,露出一截伶仃下巴和肩颈柔长的线条,活像个受气包小媳妇。“你不用安慰我,”周尔越说哽咽声越大,“知府大人或许不会,但知府的儿子一般都是纨绔子弟,都是仗着老子作威作福的小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知府……秦漪差点笑出声,但想了想,这么说也算恰当。沙发上周尔的手机不停闪烁,秦漪递给周尔:“打过好几个了。”周尔乜眉,接过,却没听见声音,秦漪从沙发缝隙里挖出一只蓝牙耳机,周尔接过一只戴上,喂了声。秦漪见状走到另一边沙发上,拿起书,随手拿起矮几上的耳机戴上,播放了一首轻音乐。耳机里:“宝宝。”秦漪一顿,看向周尔,周尔已经坐起来了,正双眼放空的看着天花板,怀里抱着一只抱枕,眼底的泪水滚来滚去,听见电话里的声音,顿时嘴巴一瘪,说:“妈妈。”“……”秦漪摘下耳机,妥帖放在茶几上,用掌腹轻轻朝前推了推。电话那头一顿,霎时换上一个声音粗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耳朵!是不是被欺负了!怎么在哭啊!”周尔的蓝牙耳机淘宝9块9包邮,不仅音质一般还很漏音。秦漪:“……”一个女人抢过手机:“是不是相亲不顺利啊?”周尔又委屈又愤怒又害怕:“那个什么方磊有一个很有背景的基佬男朋友!他也是基佬!这下完了,我在春春幼儿园十八巷二胡同万人迷的面子都被丢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