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梧的声音并不大?, 反而是故意放轻了尾调。
但?宴焱却只觉得这句话轰隆隆的,好像说的是汉文,单个字他都听得懂, 但?连起来的意思却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只得撇过头, 避开云梧的视线, 强撑着, 大?声反驳道:
“云兄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断袖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着,宴焱强行拍开了云梧紧握着他的手,后退了一大?步, 咬了咬牙, 又道:
“云兄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宴焱嘟囔着,既是在和云梧申告,也是在安慰自己:
“云兄老是喜欢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明明知道咱们都讨厌断袖的。”
云梧眉眼弯弯,没有否认自己在开玩笑,更没有应承宴焱的话把?这遭搪塞过去。
他只是略微轻笑了声, 道:
“焱焱说的都对。”
什?么?叫做他说的都对?!
他明明说的就是对的!!
宴焱像是彻底被云梧惹恼了, 凤眸微睁, 嗔了云梧一眼,也不说话了, 咬牙,转过头, 飞快的抬腿跟上?大?部队, 就要把?云梧甩在后头。
云梧也没拦着他, 笑盈盈的任他瞪。
待到宴焱起身准备走?了,云梧也立刻迈步,亦步亦趋的跟上?。
他和宴焱隔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 不至于太近惹得宴焱不快,也不至于太远,正正好把?握着分寸,让宴焱瞪也不是,不瞪也不是,只好扭过头,避着和云梧的眼神接触。
鬼市的这一路下?来倒是安静的可怕。
冥界的植被特征本就阴森可怖,加之沿途尽是堆叠的白?骨,更如同传统鬼怪故事中的阴森地府。
宴焱这一路脑子纷乱,但?还是强压着,静下?心来去探查周遭的环境。
他一撑开掌心,将灵力不着痕迹的发散而开,仔细探查着周遭的异动。
四周已经没有活着的灵魂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苟延残喘的残魂。
倒是有一股奇怪的气息盘踞在不远处,不属于魂灵,倒像是另一股力量。
宴焱略微蹙眉。
但?这气息很不稳定,他一时间对判断的真假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好抿唇,没有着急出声惊动,而是留了个心眼,继续向前走?。
往生河蜿蜒曲折,众人一步一个脚印的沿着河岸朝着前方赶路,面前盘踞的鬼市外墙也愈发逼近,庞大?的城墙匍匐在往生河的末端河岸,犹如一只负伤疗愈的巨兽,阖着眸子,一动也不动。
宴焱率先驻足,凝神,视线落向眼前城墙。
原本嵌合在城区之上?的那?只巨大?眼球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空荡荡的黑洞,其上?隐约有干涸的血迹。
宴焱一蹙眉,示意众人将那?厚重的城墙推开。
失去了守城的妖兽之后,那?城墙便很容易就能推开。随着一声接着一声难听的‘吱呀’,城墙很快侧开一道空隙,叫其中的绝大?数人能够通过。
一踏进?鬼市,众人的面色皆是一沉。
原本繁荣热闹的鬼市此时已然变成了一个空城,街道之上?,没了往日?的喧嚣,只剩下?沿街破败的陈设,死寂笼罩了各个角落。
如今是冥界时间的凌晨,整个鬼市被一层薄雾所笼罩,又因为无鬼在此徘徊,所以空荡荡的大?街之上?,便只剩下?了众人各自不一的脚步声。
“碰”的一声钝响——
宴焱立刻回头,警戒的望向声音的来处。
原是一破败的牌匾掉落了下?来!
那?烫金字体何其熟悉?正是万典茶楼!
宴焱眉头蹙得愈发紧,上?下?打量了两眼后方尘封落败的大?楼,心下?唏嘘不已。
鬼走?茶凉,一两个月前的万典茶楼还是一副繁华盛景,而今里头的鬼魂不知何处,只剩下?了这一栋破败的茶楼,连烫金招牌也像是没人要的垃圾一般随意的丢弃。
云梧倒是心细,一眼就瞧见了宴焱一闪而逝的怅然,自然而然的抬脚,朝着他贴了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