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说!”
狐狸依旧干脆的回答。
“是,不是爱说。”林觉说道,“但比以前说得多。”
“说人话!能和你说!”
“原来如此……”
林觉笑了笑,吞下丹药,闭上了眼。
狐狸也不多言,仰头吞掉丹药。
道人盘坐,狐狸趴着。
二者修习的都是阴阳灵法,修行之时,身周自蕴玄妙。
……
次日午饭过后。
林觉和小师妹换上一身寻常衣裳,问清罗僧那地方在哪,便骑着驴子出发了。
那地方有几十里路,走到傍晚才到。
为了保险起见,接近那地方时,两人便收回纸驴,小师妹也没带长剑,只揣了一枚师兄的剑丸。两人一人拿着树枝乱舞,一人背着背篓,映着夕阳一前一后走在官道上,倒像是去城里走亲访友或是才逛了庙会回来的兄妹俩。
“刚才那边有人在放纸鸢。”
“是啊。”
“兄长你说,纸鸢能飞多高?”
“那要看线有多长了。”
“要是没有线呢?”
“那就飞不高。”
“也是哦……”小师妹点点头,若有所思,“那要是在线下面绑个重得刚刚好的石头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师兄也没放过吗?”
“你没放过吗?”
正说着时,身后忽有脚步声。
两人回头看去,是个中年人,背上也背着一个背篓,要比他们走得快些。
双方经过时,中年人不由看向他们,有些好奇。
二人也看向中年人。
双方都有些审视或警惕。
此情此景,倒让林觉想到了从前。
那是自己刚出舒村,外出求道的时候,走夜路遇见一只狗妖被那狗妖戏弄吓唬,又周旋一番。
妖鬼也常扮作是人啊。
只是这时天还没黑,林觉也不再是从前那名刚出村舍的书生了,见这人身上没有妖气,便知晓除非他极度擅长伪装,否则不该是妖。
中年人见他们年轻,两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好心提点了句:“快天黑了,前面在闹妖怪,你们两个后生,还是走快些。”
师兄妹二人有个短暂的目光接触。
“嗯?闹妖怪?”
林觉为了保险,还是装作不知。
同时因为骤然听见这话,有些惊讶和愣神,连忙左右环视一眼,又加快步子追上这人。
“你们不知道?”
“没听说过。”
“路上的人都在说,就前面这条路,天黑之后会闹妖怪,若被妖怪缠上,便会噩梦缠身,整夜也不消停,须得给他上供银钱祭品才行。”
中年人说着,忽然警惕了些: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要到哪里去?怎会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我们就是前方刘家村的人,平常一直住在润泽城里,这才回家,还没听说此事。”林觉说道,见他背后背篓里有些动静,不由多看两眼,不过却只是两只狗崽子罢了,“真有妖怪?可若有妖怪,伱为何这么晚还走在路上?”
“还不是赶路。前面有个村子,村里有家茅店,你们要是不想遇到妖怪,便走快些,可和我一起去村里住宿。”
“也是。”
林觉听罗僧说,前方确实有个村店。
算着也没有多远了,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走到。
看来这人确实不是妖怪。
“刚过年没多久,我看你也不像是走商的人,赶路又去哪里?”林觉又问道。
“怎么?你不会怀疑我是妖怪吧?”
“那谁知晓呢?”
“哪有妖怪在白天出来的?”
中年人说着仔细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不过看着他们也不像是妖怪,具体原因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心中更为疑惑。
“我叫乔学富,家住前面,以前借了别人十两银子,一直没有钱还,前几天听说他们夫妻二人双双得了重病,昨天便凑了银子去还给他。今天才从润泽县还了钱回来,没有坐船的钱,路又有些远,便只得摸黑了,今晚在那边村店住宿一晚,明天中午应该能到家。”
“那足下还真值得敬佩。”
“没有办法,借钱怎么不还呢?以前没有钱还,他们日子也还过得去,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生计都成了问题,自然怎么也得凑钱还了。”中年人为自己的贫困而叹息,“就这笔钱,我也只凑了一半,还有一半,还是托我侄儿侄女凑的。”
言下之意,他并没有钱,不管二人是妖怪也好,劫匪也罢,都别来找他。
林觉倒听出他不像是说假话。
“你这背篼里是……”
“他家母狗下了崽子我从他家逮了两只回去,能卖些钱。”
“原来是这样。”
林觉忽然又想起了明霞县那名刘赖子,不由一笑。
人与人的差别可真是大。
很快到了前方村中。
那村就叫肖家店,因村中茅店得名。
中年人不敢再往前了,便在茅店住下,令他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居然还在往前走。
眼见得夕阳已经沉下地平线半截,两人依旧优哉游哉身影在夕阳下只是两个漆黑的剪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天色也很快暗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