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过了,道长五气纯净,既有品行,又有本领与气魄,仪表堂堂,还与妾身很谈得来。”红衣女子很认真的看着他,“道长你说,这天下有多少女子能找到这般合适的夫婿呢?”
“这……”
居然很有道理?
“不过公主也是为了回到西岳,不再被西岳帝君另许他人吧!”林觉看出她的意思,看来这等西岳府君的义女,在西岳地位也不高。
“是如此不假,不过妾身知书达理,通晓人间礼节,若是与道长成亲,定然一心一意待你,将你奉作夫君。”红衣女子说道,“绝无二心。”
“哪来强扭的瓜呢……”
“道长为何总是不愿?”
“实是另有志向。”
“道长推三阻四,却总说不出缘由来,总是哪点看不起妾身!”女子说着,有些哀怨,又有些愠怒,“亏了妾身好生招待与伱,以大礼相待,这还是妾身陪嫁的楼阁呢,没想到反倒是让人看轻了。”
“不是……”
林觉头疼不已。
“那就请道长说出个缘由来。”红衣女子说道,“若说不出,妾身虽然没有多少本领,却也不肯与你善罢甘休。”
“……”
林觉沉默,开始思索起来。
这等好事,须得推出去才行。
小师妹则在旁边挠头。
忽听小师兄开口说道:
“在下确实并无此意,不过听公主说来,我倒有一点疑惑。”
“什么?”
“公主说我五气纯净,可我们师兄妹三人,谁的五气也浑浊不到哪里去吧?”
“这倒不假。”
“公主说我生得清秀,可我家三师兄又何尝不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呢?”
“嗯?”
“嗯?”
连着两声。
一个来自华公主,一个来自小师妹。
“公主说我与你席间相谈正欢,可我细想,难道公主不是和我家师兄更为投缘吗?公主看我和师妹除了那青苗神,就觉得我本领高强,可殊不知我那师兄比我们道行深厚许多,更何况我们这一代九个传人,各有所长,我家三师兄才是除妖本领最高的啊。”
林觉连着说道,把这好事往师兄身上推,让他去应付:
“公主何不去问问我那师兄呢?”
旁边小师妹本就呆滞,听见这话,顿时又更呆滞了几分,忍不住扭头看向小师兄。
她醉得脸红红的,脑子反应不过来,只好再度伸手挠头。
“这……”
红衣女子也是一愣。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我家师妹也在旁边,不信你可问她!我家师兄的本领可比我们强多了。”林觉说道,“何况我家师兄也好酿酒饮酒,若与公主结为夫妇,今后把酒言欢,岂不是好事?”
“他似有些粗鄙……”
红衣女子明显犹豫了起来。
“这正是我家师兄豁达开朗、洒脱不羁的地方啊。”林觉说道,“公主不见我家师兄对诗如流吗?”
“他……”
“哦对!我家师兄不仅道法高强,而且极擅舞剑,上山修道之前就以舞剑闻名,借酒舞剑,身姿翩然,仿佛仙人啊。”
“当真?”
“自然。”
“……”
红衣女子明显心动,从床上走下来,却又反应过来,幽怨的看向林觉,最后问了一次:
“道长真不愿与我成亲?”
“实是并无成亲打算。”
“罢了罢了,终究不能强扭。”女子摇了摇头,道了一声,“我去问你那师兄,不管成与不成,妾身都有一事拜托道长。”
“何事?”
“道长是要往京城去,若路过西岳,可替妾身带个口信给我那父亲。就说父亲于我的养育教导之恩,我铭记于心,不过也已经报了,只可惜那魏水河神短命,如今妾身已经另寻了别的夫婿,嫁作他人妇,不便再嫁,过一些年,会再回去看他。”女子说道,拔下头上发簪,“此为信物。”
“记下了。”
林觉接过发簪,终于松了口气。
女子果真洒脱,翩然而去。
一时房间中只剩下林觉和小师妹,一只狐狸和彩狸在灯光映照下扑来扑去,假装打架玩耍。
“师兄你……”
小师妹看看林觉,又伸手指指外面离去的红衣女子,接着指指隔壁三师兄的房间。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无妨,三师兄脸皮厚,江湖经验也比我们丰富,擅于应付这些。这位也无恶意,他定是应付得了,就交给他来应付吧。谁让他是师兄呢。”
林觉摆摆手对她说,同时拿起旁边的守夜灯,递到她面前:
“保险起见,你把这盏灯拿回去,放在你的床头,找好位置,用板凳垫高些。我有扶摇。”
“师兄,丹。”
“哦。”
林觉取了一粒护心丹递给她。
小师妹这才挠着头走出去。
彩狸斜眼瞄见,冲上去扑了狐狸最后一下,一扭头就化作一道残影,跟着她追了出去。
狐狸见状,立马飞身去追,不过它只追到门槛,就紧急停下了脚步。
似乎不愿离林觉太远,又似乎它们的玩耍也兴了规矩。
两人一狐一猫分在两个房间。
林觉试着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却发现这片楼阁殿宇自有奇妙,明明就在隔壁,却完全听不见红衣女子与三师兄的交谈。
不知三师兄是否同意,又如何应付。
心想他比自己二人本领更高,又是个江湖老油条,林觉便也不担忧他,缓缓睡去。
却不料次日一醒——
荒山野外,一片草原。
自己躺在一片平地上,狐狸在脚边缩成一团,小师妹和彩狸躺在距他三丈之外的另一片空地上,在她们旁边的地上还点着一盏守夜灯,行囊物品则是规规矩矩的放在他们的四周。
四周空旷而安静,甚至连风都没有,也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昨夜的楼阁殿宇,红衣女子,几十号仆从侍女,包括三师兄,竟全都不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