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带着盛家仆从将午饭送到了学堂中。
一进学堂,
看着坐在角落里,正在整理书桌的徐载靖,崔妈妈一脸惊讶道:“哎呀,五郎您怎么来了?厨房里没给您备下午饭.”
徐载靖站起身笑道:“崔妈妈没事的。我正好去姑祖母院儿里蹭顿饭吃,说起来好久没吃小厨房的饭菜了。”
崔妈妈听到此话,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徐载靖同庄学究告别,跟着崔妈妈朝内院儿走去。
庄学究看着面前桌上的饭菜,似乎想到什么,颇为怀念的咂了咂嘴。
去寿安堂的路上,
“崔妈妈,最近姑祖母身体可好?”
“老太太身体好的很。”
“听说崔妈妈在帮着明兰阿娘理着院子里的事儿?”
崔妈妈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着头:“康家出了那档子事儿,家里总得有个管事的。”
徐载靖点头同意。
说着话,
几人很快便来到了寿安堂院儿外不远处。
“五郎稍候,我去和老太太说一声。”
徐载靖点头后,崔妈妈快步走进了寿安堂。
等徐载靖进院儿的时候,
崔妈妈已经笑着站在门口撩着帘子等他了。
进到寿安堂内,
徐载靖走了几步,躬身拱手道:“姑祖母,大老太太慈安!两位婶娘金安!淑兰姐姐,品兰妹妹妆安。”
坐在下首的淑兰和品兰赶忙起身福了一礼。
徐载靖叫完人,直起身,和侍立在王若弗身后,面上有些歉意神色的卫恕意点了下头。
卫恕意如今管家,没给徐载靖备下午饭,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靖哥儿,坐!”
老夫人笑着说道。
大老太太眼中同样满是笑意,慈祥的点着头。
王若弗一脸满意,而李大娘子面上则有些苦涩的挤出丝笑容。
看着徐载靖坐下,老夫人笑着道:“不是说之前住在侯府的李家两位子爵今日乔迁么?靖哥儿你怎么就回来了?”
徐载靖微微一笑:“姑祖母,两人都送走了!可是一想到长柏比我多学半日,我心中难受,又思念寿安堂小厨房的饭菜,便想来蹭顿饭吃。”
听到徐载靖的话语,厅堂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淑兰,嘴角都带上了些许笑意,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又很快消失了。
年纪不大的品兰则有些好奇的看向徐载靖:昨日那孙秀才,可是被与眼前这位交好的勋贵子弟给揪出来的。
“素琴,让厨房里上菜吧。”
“是,老太太。”
说完老夫人起身道:“老嫂嫂,咱们去偏厅席面上用饭!这小子饭量大,咱们不和他坐一桌!靖哥儿,你想吃什么就和崔妈妈说。”
徐载靖站起身,笑着拱手称是。
待崔妈妈给徐载靖端来饭菜,
吃了好一会儿后,
老夫人扶着房妈妈的手走了进来。
坐到了正打着饱嗝的徐载靖对面后,老夫人道:
“靖哥儿,说吧!你这中午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看着徐载靖犹豫的表情,老夫人继续道:
“今日我和大娘子都没叫长柏长枫他们过来用饭,你自然知道是有不想让他们听的事儿!”
“此时你还过来,定然是有事情的。”
徐载靖挠了挠头,道:“姑祖母,还真是有件事儿,我听皇城司的小兆主事说”
傍晚,
寿安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椅上手里拿着茶盏喝了一口,
盛纮坐在下首椅子上,一副倾听模样的点着头,道:“母亲,孙秀才此事儿子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夫人啜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后拿起团扇轻轻的扇着,道:“当时咱们远在千里外的泉州,你维大哥又在京中忙着商铺生意,也是没能弄明白里面的是非曲折。”
盛纮连连点头。
老夫人道:“对了!之前听纮儿你说过,那位洪大人自中试授官,便是在淮南东路任职,此事或许能向他打听一二,问清楚里面的缘由。”
团扇轻摇,老夫人继续道:“说起来,这种事要不是宫里圣上有那么一句话,任是谁也想不起此事的。”
盛纮连连点头:
“母亲说的是!”
“维大哥和伯娘也是怕事情做绝,将这么个十二岁中秀才的人给逼急了,喜事变仇怨,给咱们家逼个对头出来。”
“靖哥儿说的这事,如若属实,伯娘他们也能放下心。”
老夫人轻轻点头,看了眼盛纮。
盛纮和老夫人对视了一下后,起身道:“那儿子现在便去洪兄家中请教。”
老夫人笑了一下,摆了下团扇:“去吧。”
几日后,
去往汴京城外的路上,
孙秀才一脸失落的倚靠在在马车中,
车厢里,
一旁,孙秀才的母亲抱着一个包袱,蹙着眉道:“我说儿子,咱们这是怎么了?盛家不是说让你在汴京求学么?怎么突然间要咱们回宥阳去了?”
孙秀才靠在车壁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的大街,道:“盛家说汴京饱学之士众多,竞争激烈,还是去宥阳参加乡试好些。”
“哦~”孙母点头继续道:“怪不得走的时候,盛家又给了我一包银子呢!这是怕咱们回宥阳没有嚼用啊!真是有钱啊!”
“银子?”
孙秀才离开车壁,坐直了问道。
孙母点头道:“是啊!还让我和一个当官儿的,签了个解除关系,结束什么租赁院子的文书。我哪儿会签字,便按了个手印。”
“母亲!此事我怎么不知道?文书呢?”
“我找找。”
说着,孙母在腰间、包袱和袖子里摸了摸后,抽出一张满是折痕的纸:“喏!”
孙秀才赶忙将纸拿在手中展开,看着纸上写的文字,还有下面自家母亲按下的大大手印,孙秀才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母亲,你.”
“什么官员和你签的文书?你还记得么?”
孙母眼睛朝上瞟着:“我寻思寻思哈好像是什么大力司!大里司,对,就这个名字!”
“母亲,是大理寺吧?”
“对对对!”
孙秀才将纸重重的拍在孙母怀里的包袱上道:“母亲,这是盛家和咱们解除订婚关系的文书!”
“啊!这,盛家怎么能骗人呐!?不行,咱们得回去,找盛家算账!要不是他们争着抢着,咱们会和他们盛家结亲?”
“停车!回去!~”
孙母一脸怒气的说道。
孙秀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欺人太甚!有辱斯文!”
这时,
前面正在赶车的车夫道:“两位,有人让小的说一句,孙秀才你要是敢回去,‘小芸娘’的事儿可没完!人家潮韵阁没怎么着你,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
“现在,你说侯府可不管用了!没了侯府,人家潮韵阁可不会罢休。二位包袱里的银子,不知道够不够赔的。”
孙母:“儿啊,超云阁是什么地方?”
孙秀才面上满是尴尬的看了眼孙母怀里的包袱,恨恨的说道:“母亲,你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懂!回宥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