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兵说着看了眼鞍鞯前挂着的包袱,里面有几个新买的肉馒头备着路上吃。
看着城门在缓缓打开,守城士卒继续道:“这北边来的新驿马,瞧着有些矮小啊!”
“您别看这马儿个头不大,但是耐力出众,是递铺刚从徐家的马行里购置的,一顿草料可是能跑很远呢!”
说着话,
铺兵驭马朝着城外走去。
出城后马速逐渐加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晨光微熹,
曲园街去往积英巷的某处路边,
穿着新衣的的巡铺新丁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
视线有时会在出门买早餐的女使仆妇的身上停留一二。
忽的,这新丁眼睛一亮,回头朝着巡铺里急声喊道:“快快,出来看,有好马!”
巡铺里的积年老卒并不着急,缓步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几匹高头大马也走近了。
那老卒笑着拱手朗声道:“三郎五郎春安!”
新丁听到喊声,视线赶忙从马儿身上收回来,跟着喊道:“衙内春安!”
新丁抬眼看了一下,正看到最前面骑马两人点头致意。
“叮当~”
铜钱作响,
最神俊的马儿后面的亲随,将一串十几文的铜钱抛了过来后道:
“老哥吃饭。”
老卒接住铜钱,拱手朝青云还有后面的马车笑道:
“谢青云小哥!姑娘春安!”
马车中的花想笑着颔首后放下了车帘。
随后,老卒侧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新丁道:“如何?这么神俊的马儿,稀奇不?常见不?”
这新丁视线追逐着远去的车马,点头后,又赶忙摇头。
“走了,吃饭去。”
积英巷,
盛家,
透过门口,远远看着徐载靖下马,
昨晚跟来的正在侍候坐骑的侯府亲兵赶忙拱手一礼。
徐载靖点头致意后朝着学堂院儿走去。
载章也点了下头,可他却是往盛家后院儿去的。
事情发生后,载章就没再见过华兰。
昨晚载章就想来盛家的,结果被孙氏给训斥一顿后才等到早晨。
徐载靖迈步进到院子,看着学堂边上正心不在焉观想竹子长柏,道:“长柏你怎么你知道了?”
长柏侧过头看了徐载靖一眼,叹了口气:“嗯,来学堂前大姐派人和我说的。”
徐载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交给花想,露出了自己全新的春衫后,走到长柏身旁:“这种事发现得早,并不是什么坏事!”
长柏点头:“我晓得,可是母亲她可能要难受一些了。”
徐载靖:“花想,你先进去吧。”
“是,公子。”
待花想一手书箱一手披风走进了学堂,
徐载靖道:“怎么,姑祖母她不想接手俗务?”
长柏嗯了一声:“大姐不想让管家权落到林栖阁,所以同我说了不少,”
“咳。”
徐载靖轻咳了一声。
长柏瞥了徐载靖一眼道:“怎么,我家的事,五郎你在扬州的时候还没看清楚?”
徐载靖一时语塞,轻声道::“那管家的人选定了?”
长柏点了下头:“大姐有心让卫小娘管家,瞧着祖母也没反对。”
“挺好,长柏放心,此事三哥哥他会和父亲母亲说的。”
“嗯,到时也请五郎多说几句!姐夫他关心则乱,说不准会”
徐载靖拍了拍长柏的肩膀:“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没那么多事儿。长柏你这么不高兴,不会是已经和华兰嫂嫂提过吧?”
长柏又叹了口气。
“走,进去吧!”
说着,徐载靖揽着长柏的肩膀进了学堂。
庄学究来之前,
顾廷烨、齐衡等陆续走了进来。
好在长柏看书就是板着脸不说话,两人倒也没发觉什么不对。
三个兰进学堂的时候,面色却有些不同,墨兰一脸喜色,如兰满是疑惑,明兰闷闷不乐。
学堂最后面的木台上,
花想看着明兰的样子后在小桃的耳边低声问了几句,
小桃看了看明兰后低声道:“七郎帮姑娘磨墨的时候,不小心将姑娘心爱的砚台给摔坏了。”
花想听着连连点头。
午时正刻(上午十二点)
房妈妈捏着手绢站在学堂门口。
学堂中,
庄学究皱眉看着心不在焉的载章摇了摇头后道:“都散了吧!”
说完庄学究没等众人谢礼结束便起身朝外走去。
房妈妈福了一礼的时候,庄学究也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后直接离开。
随后,
徐载靖、长柏和载章便跟着房妈妈一起回了盛家后院儿。
载章侧头道:
“房妈妈,岳父岳母可回来了?”
“回大姑爷,刚回来不到一刻钟!”
“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这我不就不知道了。”
说着话,
众人来到了寿安堂。
三人一同见礼后各自落座。
女使被领到院儿外时,
徐载靖看着自家哥哥没说话的意思,他没让寿安堂的空气安静下来,直接道:“姑祖母,表叔表婶,康家的事情可是结束了?”
盛纮一脸疲惫的抿了下嘴点头道:“康家的刁仆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在等颍昌府老夫人的回信。”
徐载靖点了点头。
“父亲,姨夫家情况如何?”
长柏接话问道。
盛纮摇头道:“触目惊心!那祁妈妈一家不单是这几年截留利钱,康家之前售卖多.多余的院子时,这祁家便在其中吃了不少钱。”
看着载章不解的样子,盛纮继续道:“听着,之前康家内里便空了,一应嚼用多是.”
盛纮停了下来。
意思却是传达明白了。
盛纮看了老夫人一眼道:
“亲戚出了此事,还差点连累侯府,是我治家不严!待徐侯有空我亲自上门道歉,家中管家之权,大娘子她便先交出来。”
盛纮说话的时候,王若弗低头一句话也没说。
“岳父大人,您何必.”载章刚说了一句。
徐载靖:“咳!”
载章一愣,随即了然停了话头:“您说的是。”
这事儿如何处理,最终还是要看徐明骅和孙氏的态度。
两日后,
夕阳西斜,
汴京通往郊外庄子的路上,
换了马匹、装束和武器的徐载靖蒙着面驻马路边的土坡上,
一旁是和他相似打扮的廖三郎廖树叶。
看着官道上的马车,廖三郎道: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这祁家人居然没被打死!”
“他们家服侍了王家人几十年,祁父就是那位王老夫人陪嫁跟来的,自然有些感情。”
廖树叶点了点头。
然后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蒙面的青云和李家饕餮魑魅兄弟后道:“徐五郎,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
“银钱你帮我退给康家。哈!”
说着,廖三郎抽出长刀驭马朝着官道奔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