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柴铮铮进了里间,平宁郡主招了招手,
内官们赶忙进了院儿,
在屋子里将木偶组装好,
随后把徐载靖的东西给木偶穿戴上。
最后,内官粘好兜鍪内的眼睛,用护颈遮住,
再将两根精钢锏插进甲胄后腰的皮扣里。
柴家兄弟看着点了点头,好看的!
内官们离开了院子。
“铮铮,出来吧。”
柴铮铮走了出来,看着房间里直立的甲胄,还有上面插着红羽的兜鍪,她笑了笑。
平宁郡主道:
“皇后娘娘说,没穿过的甲胄不好,特地去徐家找了他们家小五经常穿着锻炼的。”
听到此话,柴铮铮秀目一瞪,眼中有不明的神彩。
“也没选别的,配了这对精钢锏,听说这锏乃‘善器’,门神手上也是此物。”
“娘娘也是盼着能帮到你。”
柴家兄弟听着点了点头,
“表姑姑,铮铮在此谢过娘娘和您的疼爱之情。”
“好好,我定会转告娘娘的。”
柴劲迟疑的说道:“白日里还好,这夜里看着有些”
平宁郡主笑了笑,走到了甲胄前,
房间里其他人都不懂这是要干什么,直到郡主把遮着兜鍪的护颈往下拉了拉,
露出了里面的斗鸡眼。
甲胄的威严和眼神的搞笑傻气,
有着强烈的反差萌。
“这,这是谁画的”
“它原来主人”
“哈哈哈,真是.”
待平宁郡主离开了柴家,
柴劲兄弟二人走回了柴铮铮的屋子,
兄妹三人落了座,柴劲道:
“铮铮,你可记得去年你写信,问我沧州邸报传的很热闹的,大朝会连战连捷击败北辽宗室的贵少年是谁?”
看着妹妹很感兴趣的眼神,柴劲道:“喏,也是它的原主人。”
三人又说了会儿‘献金箭’的闲话后,哥哥们离开了屋子,
柴铮铮在唯一一个女使的服侍下躺在了床榻上。
烛光映照下,
柴铮铮看着床榻不远处这直立的甲胄心道:哥哥说的是,看着的确很威严还有些吓人。
但是忽的想起那一对儿斗鸡眼,柴铮铮微微一笑,一下子不怕了。
柴铮铮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做起了梦,
梦里那些害了家中嬷嬷仆役,如同猛兽般的贼人再次扑杀了过来。
柴铮铮瞬间心慌了起来,正要尖叫,忽的数根金箭凭空出现,将那些野兽钉在了地上,或是墙上。
然后,一个身穿金甲,兜鍪上插着红羽的人出现在了她身前,手中双锏将梦里最害怕的东西一个个打散。
待梦变成了那一日的上午,身前的人脱下了兜鍪,擦了擦汗水,
柴铮铮想着那日少年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等他回头,
那人回头了,
却是个斗,鸡,眼。
柴铮铮哭笑不得的醒了过来,却已经是天色将亮。
曲园街
在清晨的蛐蛐声中,
徐载靖来到了跑马场,
场边的屋子早已打开,
徐载靖走了进去,
看着空荡荡的墙面,徐载靖喊道:“师父!师父!咱们家遭贼了!”
跟来的青草赶忙跑了过来一看究竟。
“遭什么贼?你的东西被大娘子送人了!大娘子没告诉你?”
徐载靖讪讪,
虽然在皇后娘娘的‘搭救’下出了祠堂,但是孙氏还是如上次那样和他赌起了气,不搭理他。
“今日应该就给你送新的来了,练点别的吧。”
待徐载靖晨练完,去盛家书塾的时候,
远在千里之外的登州,
一艘登州水军的战船缓缓的靠了岸。
呼延炯从船上走了下来,
看着岸边的父亲,呼延炯赶忙走了过去,身后跟着擎着一对儿隼的养鹰人,和提着笼子里一对儿大雁的潘家仆役。
“父亲,你怎么来了?”
听着呼延炯的话语,呼延海苦笑了一声道:“来,慢慢跟你说。”
走了许久,
到了登州水军驻地,
呼延炯还有些不可置信:“父亲,你是说咱们家爵位没了?”
“嗯。”
呼延海叹了口气道:
“唉,我和你母亲以为他们只是倒卖些辽东珍奇,没想到.不说了。”
“父亲,其实,那爵位和咱们五房也没什么关系,就是那我和.”
“你的亲事,徐家没说断,也是托了人家的福,你爹我还能在这登州水军当个官。”
“那我外祖家之前因为母亲,是有些怨言的,如今如何了?”
呼延海笑了笑道:“如今?登州水军都指挥使你可知道是谁?”
呼延炯摇了摇头。
呼延海道:“是齐国公在汴京摇挂着名。”
“啊?也就是说如今登州水军还是您说了算?”
呼延海点头:“如今整个金国的东西,朝廷只认和潘家兑换。”
刚才有些难受的呼延炯眼中一亮。
“回汴京吧,”
快到七夕的时候,
如往年那般,街上又有许多卖磨喝乐、水上浮、谷板的商贩。
积英巷盛家,
迎来了转折亲成国公冯家和长兴伯符家的几位大娘子来访。
大娘子们都买了不少上面说的小东西当做礼物。
王若弗迎着亲戚们进了寿安堂,
盛老夫人赶忙站了起来。
待众人落了座,上了茶,便闲聊了起来。
两家亲戚来,主要是感谢盛家和王若弗给送了消息,
“唉,老夫人,我官人说,我公公他都走到门口了,差点进去接待了!真是好险。”
老夫人道:“能帮上忙就好。”
众人又感叹了一番呼延家,明明是这么好的晋升顶级勋贵的机会,却最终活活把爵位给葬送了。
盛家孩子们下了学,又过来见礼一番,自然少不了对孩子们的夸赞。
聊到最后,话题是齐国公府的即将举办的宴席。
几位大娘子估摸着,几乎大半汴京勋贵官眷都接到了帖子。
约定着到了齐国公府凑到一起,大娘子们便纷纷告辞。
七月初七,
七夕当夜,
如去年般,徐载靖和兄长借着大姐夫的用品在乞巧楼前拜了魁星,
随后,孙氏带着儿媳们和女儿乞巧。
安梅这几日却是有些闷闷不乐,还是华兰用从父亲盛紘哪儿听来的齐国公挂名,呼延海实际掌控,生意尽归安梅未来婆婆潘家手里的消息逗安梅,这才让安梅有了笑容。
祝家宅,徐载靖的姑姑说孩子多了热闹,倪家的孩子们被倪祈秋接到了祝家,一同乞巧,倪大娘子也祈祷着远方的官人能一切平安。
盛家也是扎起了乞巧楼,
墨兰为了不像去年那般乞不到巧,特地让长枫给她多抓了几个蜘蛛放进数个木盒里,还在木盒上写上了‘墨’字。
如兰不甘示弱,捉的蜘蛛比墨兰还多,同样做了标记。
只有明兰,从卫恕意那里拿了两个小木盒,没标记的就是她的了。
柴家院儿里,也立了个小小的乞巧楼,楼前供奉着磨喝乐谷板瓜果等东西,其中还有一个木雕的步人甲木偶,
柴铮铮闭眼默默祈祷,睁开眼时想要如往年般看向身旁的晴雪,但是她止住了。
放上关着蜘蛛的小木盒,柴铮铮回了屋子。
荣家的乞巧则有些吵闹,
因为荣显被相州知州余大人给亲自送了回来,
回来以后就吃了荣妃从宫里赏赐的加料竹板炒肉,
当时执刑的是个高壮的内官,每一下都能让荣显疼到失声。
乞巧的这晚,荣飞燕耳边都是哥哥的痛呼和哎哟。
七月初八的早晨,明兰兴冲冲的把乞巧楼前自己的木盒打开,
两个木盒里面都有蜘蛛结出的漂亮蛛网,
她赶忙献宝一般的给老夫人一个,给卫恕意一个。
如兰有两个结网的,墨兰那么多木盒,却只有一个结网,比去年好,都算乞巧成功了。
荣家、柴家的两位姑娘打开木盒的时候,也都是面带笑意。
康家的院儿里,乞巧楼前的供奉有些寒酸,磨喝乐的模样似乎也是去年的。
康兆儿和弟妹三人屏着呼吸打开了唯一一个破旧的纸盒,
看着里面圆圆的蛛网,三人高兴的跳了起来,赶忙进屋去找自己的小娘。
七月初十的时候,
巳时正刻(上午十点)
汴京东北角的永泰门外,
齐国公夫妇满脸笑意的迎着远道而来的柴家主君夫妇进了汴京城。
两家人马车队众多,仆役婆子也是打扮的甚是鲜亮,引得不少汴京百姓的注视。
两家仆役遇到有人打听,皆是有礼的回道:咱们是沧州柴家和齐国公府的。
遇到懂行知道历史的老人,多是暗暗说道,这柴家才是大周真正的豪富之家。
柴家人进了皇宫附近的柴府,
歇了一日,
七月十二的时候,齐国公府再次发了帖子。
南讲堂巷
荣母来到了荣飞燕的回雪院道:
“燕儿,国公府发了帖子,柴家人进京了,他们家姑娘也来京里了!”
“到时,咱们得去瞧瞧,听你姐姐说,这柴家可是了不得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