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舅听得直点头,齐衡接着说:“邹大娘子明知你心里从来不曾放下她姐姐,还是嫁了,那就该好好为夫家打算,做个贤妻良母。她为自己打算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能只替自己打算,而置你和沈家于不顾啊!邹大娘子做妻不贤,做母不良,影响了沈兄你的前程不说,生生把孩子都教坏了,这可不是小事。” 明兰:国舅啊国舅,你能不能不要把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 可是邹月娥你娶了都娶了,说这些话有屁用? 沈家打算留我们吃午饭吗? 明兰现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不小心说了句良心话,人家现在赖上自己了! 沈国舅慌乱地摆手还礼否认:“不不不,盛大娘子,元若,我是把你们当自己人,诚心请教,你们千万别误会!我沈国舅虽然理不清家务事,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元若,你我相识的日子虽然短些,且政见不同,但是我知道你和有些支持太后的人不一样,你并不是逢迎拍马投机取巧之辈!在我心里,你和仲怀一样,都是我的好兄弟!” 自己亲妹妹是平宁郡主身边的人,曹妈妈格外给齐家面子,便开口道:“来了这许久,我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些乏了,不如我出去找个地方躺下歇歇。” 找了个厢房给曹妈妈上了精细茶点,自己方默默回了书房。 曹妈妈走后,明兰说话确实自在了一些:“国舅,我适才的话乃是有感而发。如果咱们只讲道理,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邹大娘子之前虐待康小娘,犯了妒忌;现在挑唆沈大公子放利钱渔,犯了口舌,她有娘家可归,未曾替沈家长辈服丧,嫁你的时候你已经飞黄腾达,休妻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明兰话音一转道:“可道理之外还有人情。邹大娘子的姐姐与国舅你情深意重,对沈家恩同再造;青萍姐姐和她情同姐妹,沈家大公子和二娘子与她情同母子;就是国舅你和三娘子现在,再对她不满,也未必硬得起心肠看她变成弃妇吧?真要休妻的话,只怕沈家全家上下心里都过不去。” 沈国舅听到这里,真地老泪纵横了。 于是一拱手道:“盛大娘子,恕我直言,以前梁家六夫人名声也有点小碍,可是后来娘家教导有方好了很多。你也替我教导教导月娥吧!” 沈国舅语塞,嗷地一嗓子哭了。 齐衡听老婆已经说得很到位了,再狠的话让她说担责任不合适,索性自己来总结:“沈兄,我知道你心里想,当初要是没娶邹大娘子就好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说这些没用。如今最痛快的方法就是休妻,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可你心肠软,肯定做不出来,且如我娘子所说,一样是个把柄。但是邹大娘子这个性子,继续做国舅夫人沈家主母是肯定不行的,位高则权重,惹出来的祸也更大。不如来个折中,就说邹大娘子身染重疾,将邹家兄妹都送回禹州老家。你赶紧把贤宜郡主娶过门,让嫡长子媳妇管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