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一起躬身应是，鱼贯而出，然后轻轻掩上了门。 第88章 天伦之乐 齐国公看她发呆，凑到她跟前小声道：“我给我娘子剥李子，元若给他娘子剥桃子，这就叫一脉相承啊！夫人不吃，是嫌我手脏不成？” 齐国公赶紧拿起个桃子道：“好好好，我给你剥，我给你剥！” 齐衡立即配合，拿起个桃子道：“不错，母亲，百善孝为先，儿子剥的，自然要先奉给母亲。父亲，我也给你剥一个！” 明兰点头道：“看到了，与庵中其他的师太都不一样，穿的粗布，不仅剃了头发烧了香疤，连眉毛都剃掉了，手上脚上还带着镣铐，简直如坐牢的犯人一样。不过适才不方便请教母亲，我就装作没看见。” 明兰不禁好奇问道：“那大宋开国以来，有多少人被送进普善庵做苦修尼呢？” 齐国公、齐衡和明兰三人马上一起给平宁郡主唱赞歌，夸她见多识广无所不知，教导晚辈尽心尽力，闹得平宁郡主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常驻了。 齐衡还说，回家就要画一幅《寒食天伦乐》送给父亲母亲。 平宁郡主却叫明兰先回去，自己有话单独和齐衡说。 平宁郡主看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跟元若一块儿坐下来说话。” 平宁郡主懒得理齐国公，直接问齐衡：“明兰今日倒是乖觉，一改往日的明哲保身懒惰散漫，说的话办的事都挺漂亮。说吧，你是怎么叫她转了性的？” 儿子一脸真诚，平宁郡主却有点懵：“什么？” 然后解释道：“我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父亲母亲对我悉心栽培，亲戚朋友对我诸多赞誉，就连去到宫里，先帝和大娘娘对我也是另眼看待。在提出求娶娘子之前，我从不曾受过半分委屈；在遇到邕王逼婚之前，我从未经历过任何挫折。现在想想，未必家里就没有难处，只是母亲您都一肩承担了，从未叫我劳力劳心。我因此看人看事都简单直接，崇尚圣人仁爱之道，全然不懂人心险恶世道无常。母亲，谢谢您，将我保护地这么好。” 齐衡轻声道：“母亲，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我也要当爹了，才体会到母亲的用心良苦和艰辛不易。生儿育女固然不易，最难的还是教子有方，软了不免溺爱唯恐孩子不成器，硬了又不免影响母子感情。在您的督促下，我四岁启蒙，五岁读书，六岁习字学画，虽然辛苦，却也小有所成。” 齐衡站了起来，对着平宁郡主深深行了一礼：“这么多年来，我对您敬爱有加，言听计从，只有一件事违背了您的心意，就是我自己的亲事。母亲，当时我幼稚莽撞，做了些糊涂事，没能取得您的体谅，也险些害了我自己和明兰的名声，我给您配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