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听了颇有同感,想起齐衡曾说过的话,喟然叹道:“外面的人看着,觉得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内里却是,其苦不堪说,其痛难言停。” 明兰微微笑道:“这话是我官人当年说的,我不敢擅专。要说委屈,也不止我一个人委屈。这段往事我从不曾对人提及,张娘子,你我今日虽是初见,却颇为投缘,不妨说给你听听。” 张桂芬听得都忘了喝酒,惊讶道:“原来如此!郡主也是病急乱投医了,那邕王一家素来专横跋扈,怎会让嘉成县主冲喜!” 张桂芬也了然,换了话题道:“这三清观的道士也太害人了,怎么就算出齐夫人你的八字能冲喜呢!” 不过这话此刻还不是时候说,交浅言深把人吓到就不好了,因此明兰只是笑笑道:“想来我果真八字旺夫吧,不然真该叫人把那道观给拆了!” 说完叹了口气,将杯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盅,托腮不语。 她看张桂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试探问道:“张娘子比我大了两岁,不知可否定了亲?今日我与你一见如故,可惜我娘家三哥没出息,连着两次落榜。否则就算门第差了太多,我也要厚着脸皮求爹爹讨你做我的好嫂子!” 明兰从善如流,立即开口叫了一声桂芬姐姐。 明兰笑着舀了勺杏仁酪喝了,张桂芬仍是一口将酒干了,放下酒盅又叹了一口气,站起来道:“这般好酒,咱们何必尽说些扫兴的事儿!明兰妹妹,我得去更衣,你稍坐。” 张桂芬挽住了明兰的手,扶着她边走边说:“那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十岁起就陪我爹爹饮酒,早就练出来了;便是白干、高粱这样的烈酒我都能喝上一斤,何况这女眷饮用的花酒果酒,对我来说就如蜜糖水一样。” 于是,从桓王府女客净房出来的张桂芬和明兰,再次迎面撞上了沈青萍和邹月娥。 邹月娥当然不会叫她们得逞,拉着沈青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道:“这杂剧虽然好看,到底没有打马球有意思。听说齐夫人和张娘子是打马球的高手,齐国公府还有自家的马球场,青萍姐姐素日也最爱打马球,约个日子较量一下才好!” 明兰虽然觉得邹月娥多事,却给了自己一个好机会,笑着道:“我确实爱打马球,只是如今有孕在身,不能上场了。这样吧,我娘家五姐姐腊月就要出嫁,我想着趁这秋高气爽的,找个官人休沐的时候,请几个姐妹来我家里玩一日,当是为五姐姐送嫁。沈娘子张娘子若有兴致,我也给你们下个帖子,你们打马球,我正好看热闹!” 明兰不待张桂芬说话便将话头截了过去:“桂芬姐姐定然要来的,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沈娘子,那我就给你下帖子了!” 明兰:……谢谢,我还真不需要她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