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句话, 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秦绣,成功让她准备了满肚子的话在嘴边卡壳。
裴京闻的身影太不容忽略,仅站在那, 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青年身姿挺拔,白色衬衫扎进西裤腰里,袖口挽在臂弯处,露出一小截线条流畅的手臂,不由分说揽着周宜宁纤细的腰肢。
他的五官太出众, 那双桃花眸潋滟生姿, 不笑的时候攻击性极强, 光影从他细密的黑发洒落, 削减了几分戾气。
直到腰际传来熟悉的温热,周宜宁才从怔愣中找回失神的思绪。
耳畔不受控浮现裴京闻刚才那句“我正追着呢”, 她脸颊微微泛红,心脏骤然加速的跳动, 似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见她张了张口,似要说什么,裴京闻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俯身贴近她的耳畔:“我女朋友都被欺负了,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啊?”
说话间,他浅褐色的瞳孔里全都是女孩纤细身姿的倒影:“乖, 别说话。”
“有我替你出气呢。”
他刻意压低着声线, 传进周宜宁的耳朵里。
因为从小寄人篱下,在秦绣日复一日的阴阳怪气下, 她已经变得非常坚强, 可以完全忽视,但忽然有一天, 有一个人能无条件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依靠。
这种感觉,跟只有自己一个人截然不同。
很温暖,也很心安,就像有一湾浅浅的暖流,于无声处浸润她的心田。
进而化为一湾浅浅的暖流,浸润她的鼻尖。
周宜宁忽然很想任性一次,顺从裴京闻的话学会去倚靠他。
别的不说,秦绣还是有几分眼力见,只悄摸扫了眼裴京闻身上那件衬衫,就能判断大概价格。
这矜贵的气度,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很快得出结论,知道眼前这青年不好拿捏。
而且,裴京闻太高了,以秦绣的视角,从气势上就被碾压了一大截。
跟会变脸一样,前一秒还看周宜宁极其不顺眼的表情,瞬间转化成讨好的笑:“原来是宁宁男朋友啊,看我还误会了,真不好意思啊。”
“宁宁你这孩子也真是,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怎么不早点带回来,还藏着掖着不给家里说,”秦绣嗔了眼周宜宁,“好让舅妈也省点心,替你高兴啊。”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关心周宜宁的长辈,倒显得周宜宁故意隐瞒。
要是碰上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说不定还会介意周宜宁对家里都不够坦诚的态度。
不得不说秦绣那点为数不多的聪明,全都用在这张嘴上。
如果不是裴京闻足够了解周宜宁,知道她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可能还真会被秦绣这几句话给骗了。
即使早都能无视秦绣的存在,但遇见跟裴京闻有关的事,周宜宁仍没办法做到冷静。
就在她心口一阵气闷,右手倏地被一道熟悉的温暖包裹住。
“宁宁想告诉谁是她的自由,”裴京闻一贯低磁
的声线很淡,眉目疏懒,却掩藏着暗茫,“只要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意思很明显。
毫不避讳承认自己以周宜宁的意愿为先。
这倒让秦绣唇角的弧度僵住,不太相信还真会有男人在外倒贴。
她吶吶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外婆听见客厅的动静,连围裙都没来得及摘下,赶忙快步出来。
走到门口,又想起没来得及洗去双手的油渍,赶忙背到身后,三两下用围裙擦拭干净。
“外婆,我回来啦。”看见熟悉的身影,周宜宁眼前一亮,一如之前弯起唇角。
她小跑着过去挽住外婆的臂弯,眼角眉梢写满了亲昵。
在周宜宁最在乎的人面前,裴京闻敛了眼底的冷戾,眸色疏润跟着打招呼:“外婆。”
早在回来之前,为了让外婆大概知道裴京闻长什么样,周宜宁原本做了好几天的心里建设,可惜临到嘴边也没说出问裴京闻要照片。
还是裴舒语提醒了她,让她从京大附医官网找找裴京闻的证件照。
收到照片这几天,知道这是自家外孙女心尖尖上喜欢的人,苗珍没少看他的照片。
何况裴京闻这天生优越的脸,很少有人看了会记不住。
“哎,哎,”连续应了两声,外婆语调难掩和蔼,眸色落在她旁边的高大青年身上,试探性问:“这是你提到的小裴吧?”
与秦绣截然不同的态度。
小心翼翼中,隐隐有几分期待。
除了看周宜宁哪哪都不顺眼,秦绣对这位婆婆还算孝顺,所以看见苗珍出来,就自觉闭了嘴。
甚至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主动俯身收拾好略显凌乱的茶几。
“……嗯,”周宜宁耳根微热,粉嫩的脸蛋羞得通红:“他陪我一起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