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林申误打误撞给他们解惑的份儿上,江从南好心提醒,“就是你想的那样。”
末了,他又投去同情的眼神:“不怕死的话,你就跟他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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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毫无心理预期遇见裴京闻,这一晚,周宜宁的心绪并不宁静。
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她梦到了许多年前的场景。
下过暴雨的午后,夏蝉躲在繁茂的香樟树里阵阵鸣叫,她因解不出竞赛题崩溃哭泣,桌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纸条。
她一边低声啜泣,一边不明所以打开。
是工工整整的解题思路,不用多思考,读完就能让她豁然开朗。
右下角,还写着一句话:
路不通就转弯,尝试才有答案。
来不及多想,周宜宁起身,眼前所及得的是一道离去的挺拔身姿。
慌忙追出去,她却像身临电影般,眼前镜头转向高考那天。
人潮拥挤,少年个子很高,翻越几个楼层拥住她,落在她耳畔的声线低沉有力,“你会得偿所愿的。”
七个字,她整整记了七年。
以至于早上醒来,周宜宁明显感到眼睛有些肿胀,眼角隐隐还挂着泪痕。
看了眼时间,她踩着拖鞋拉开窗帘,久违的阳光勉强带她从梦境抽身。
来到洗手间,她拍拍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些,不受裴京闻的影响。
避免外婆担心,她热敷完双眼,精心化了层淡妆。
收拾好出门,已经是八点多。
尽管昨天大雪一直没停,但道路紧急处理过,所以这一路还算顺利。
下车后,她先去旁边的商场买了些水果和牛奶。
京大一附不愧是国内综合实力排第一的医院,只门诊大厅就让她眼花缭乱。好在她来过几次,能凭借记忆找到住院部。
还没到病房门口,只听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宝贝怎么还没来?只有你信她工作忙,要我说,她就是这些年赚了些钱,眼睛早就长头顶去了,怎么可能管你这个累赘……”
明显是舅妈秦绣在抱怨。
原本老人家闭着眼,当听不见儿媳的这些挖苦,偏偏秦绣越说越难听,甚至起编排外孙女,还是忍不住反驳几句。
虽然类似不堪入耳的数落,周宜宁早已习惯。
但外婆本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她是在不想看外婆再因自己受气。
周宜宁深吸一口气,趁秦绣说话前推开门,嗓音乖软:“外婆,我来看你了。”
老人家原本略显浑浊的眸子瞬间一亮,连忙往右侧缩了缩,转身要去拿点心,“宁宁来了,是不是还没吃
饭,瞧你都饿瘦了。”
“就是,”秦绣变脸的功夫堪称一绝,“来,早上买的包子你垫垫。”
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宜宁出于礼貌,微笑拒绝了秦绣,这才看向面色和蔼的外婆。
来之前,她已经详细问过外婆的情况,现在看到老人家气色还算红润健康,终于放下心。
“外婆不用啦,”她摇摇头,连忙制止老人家的动作,指着面颊,“我哪里瘦了?还胖了两斤呢。”
“你这孩子,”老人家和蔼一笑,“放假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休息,我这边有你舅舅舅妈操心,何苦让自己这么累?”
“那还不是想您了嘛。”
“女孩子家家,工作再出色,总归是要嫁人的,”秦绣异常热情,凑到她跟前坐下,“妈,你可别说我不心疼宁宁啊。”
无事献殷勤,周宜宁直觉不会有什么好话。
这时有护士进来,要带外婆去做最后的检查。
她刚要起身陪同,秦绣大手一挥把她摁住,“你舅舅在呢,不用你跟着跑。”
“舅妈问你个事儿,”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秦绣满脸堆笑:“你跟林公子相处的怎么样了?”
周宜宁才想起昨天那条消息的内容,当时为了应付秦绣,晚上通过了那人的微信。
刚加上,对方先一通语音轰炸,张口就要私密照片,她不胜其烦,直接屏蔽。
她清楚今天秦绣肯定不会放过问她,面色冷淡说:“我删了。”
没想到,秦绣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
下一秒,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林家条件有多好啊?何况林少要颜有颜,要钱有钱,能找到他这样的,都算你周家多少代祖宗烧高香了!”
秦绣越说越气,嗓门甚至都响彻外面的走廊,引得路人纷纷投来探视的眼光:“不行!你赶快重新把林少加上!给他道歉——”
这些话就像无数根细小的刺,密密麻麻穿透周宜宁的耳朵,让她坐立难安。
只是还未等她反驳,一道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病房区域,家属禁止喧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