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嘴角总是上扬着，眉眼浅笑，给人亲和友善的错觉。 禾晔总觉得，热情、阳光、友善，这美好的词汇，只是对方想展示给别人的一面。 牧夕璟并不介意对方冷淡的态度，自己去旁边搬了张凳子，在禾晔旁边坐下，主动攀谈：“禾老板，我来买东西。” 禾晔垂下眼皮，朝对方手上的单子睨了一眼，没伸手去接，单子上的字写的行云流水，且苍劲有力，谁看了都得称赞一句：好字。 禾晔抬起眼皮，朝对方望去，视线撞入对方满眼的笑意之中。 听到这话，牧夕璟非但不恼，反而笑意更重，一副无可奈何地模样：“可能他们喜欢这样。” 他真是不懂了，这人怎么能做到这么好脾气且厚脸皮的？ 禾晔只以为他太年轻，没有举办葬礼的经验，秉着为客人着想，不让对方花冤枉钱的念头，他列了张单子给对方，解释说：“办葬礼，这些东西足够了。” 禾晔不疑有他，收了钱，着手准备。 禾晔很清楚自己长得如何，对于这种被人盯着看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这人的眼神似乎与以往的那些人不同。 禾晔出声提醒：“牧先生，您可以留下送货地址离开，下午我们会直接送货上门。” 他转身拿起柜台上的纸笔，写下住址以及电话，但之后并没有离开，依旧倚靠在柜台边，盯着禾晔瞧。 第二日，他又来了，依旧是家人去世，买纸扎的理由。 每天过来的借口都一样，明知不合理，对方却连换都懒得换一个。 倒不是他大方，而是牧夕璟没对他说什么反感的骚话，态度也一直客气疏离，甚至没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只是那么远远地望着他，时不时会因为他某一个举动，陷入沉思，眸底溢出哀伤之意，周身都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孤寂。 想到这儿，他收起心绪，拒绝道：“牧先生换一家店吧。” 禾晔：“不赚。” 禾晔闭目不言。 禾晔依旧沉默，慢悠悠地摇晃着蒲扇。 禾晔摇扇的手一顿，默言半秒，睁开眼，坐起身看向旁边的男人：“牧先生，不如你出钱，我来帮你卜一卦？” 禾晔：“看你与心里想的那位旧人，还有没有缘分？” 禾晔淡淡哦了声：“既然已经投胎，说明你们之间有缘无份，牧先生还是早些放下吧。” 禾晔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不想多劝，更不想挑起新话题，两人就这么沉默坐着，周围变得寂静。 男人走后，禾晔缓缓睁开眼，神情间多了几分疑惑。 刚刚他说旧人去世，劝对方放下时，牧夕璟周身突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煞气。 一个年纪轻轻的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煞气。 下午，禾晔懒懒散散地躺在太师椅上，手机里播放着斗地主的欢快音乐，修长白皙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戳戳戳。 禾晔皱起眉头，又输了。 他本想继续下一局，结果欢乐豆不够的界面跳了出来，提醒他充值。 禾晔轻叹口气，抬眸看了眼炙热且空无一人的街道。 禾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干点正事儿打发时间。